春梅走了,汉魁也就彻底断了念想,对他来讲,可谓靠山山倒,靠水水枯,但此一时彼一时,他这次并没像过去那样,慨叹运命的不济,因为崇高进了城,地位似乎提高了;也曾经告诉过他,对象是没问题的。这话要是搁在两年前,他是万不敢相信的,如今,他倒信了。
晓梅跟母亲说陈志新早有女朋友之后,母亲回来就跟现成说了,现成听了很是愕然,觉着现玉这事办得不牢靠,骑车便到河湾镇去见他了。二人见面后,现成将该问的话都问了。现玉听了,吃了一惊,连忙派爱霞去重新问了一次陈志新。陈志新见瞒不住了,只得跟爱霞姨说了实话。现玉听爱霞回来一说,心里自是生气,但小陈的老爸是商业局副局长,是不能轻易得罪的,因此对小陈也没过多的埋怨,便将实情告给了现成。现成听了,心中生气,心想,你这不是耍我吗?但思来想去也无可奈何。自然,晓梅的事也就从此画上了句号。
崇高和晓梅终于挣脱了家庭的束缚,彻底“解放”了。
春梅走后,崇高跟她编导的一场戏也正式落下帷幕。崇高不知春梅心里有何感想,反正自己心里有些落寞惆怅。虽说二人是在演戏,但戏演久了,也会生情。这种情,是朋友之情,还是男女之情,他一时也难以说得清楚了。
事到如今,他跟晓梅都是孑然一身,埋藏在心底的情愫,似乎再也不受他的控制,非得立即马上喷发出来才行,否则,就会憋出病来,发生爆炸。他要诉说,他要给亲爱的晓梅诉说,他发誓要真正为自己的一生幸福拼上一回。
星期天晚上,他从家里返回城里,将晓梅约到了城外。二人见面后,他还没先问些什么,晓梅倒先问上他了:“她,走了?”
“早走了。”
“你没送她?”
“送了,哪能不送?”
“她给你说啥?”
“啥也没说。”
“她跟你演的这场戏,如今谢幕了,咋能不说话?”
“噢,也说了,只说了一句。”
“啥话?”
“她说,要我好好照顾你。”
“是吗?”
“她真是这么说的,骗你是小狗。”
“算了,她爱说啥说啥吧,恁爹没埋怨她?”晓梅笑了笑问道。崇高说:“没有,俺爹心里早就有底了。”
“啥底?”
“我跟他说,我有对象,他倒信了。”
“你有吗?”
“当然有了,你不就是吗?”
“谁是你对象?”
“别装了,在我心里,你早就是了。”
“哎,我托你的事办了吗?”
“办了,专门去你家一趟,见了二位老人,东西也捎到了。”崇高说道。晓梅又问:“他们没啥事吧?”
“啥事没有,身体很好。”
“俺娘没给你说点啥吗?”
“说了,婶来时嘱咐我,也要我好好照顾你。”
“谁要你照顾?”
“婶说,你虽说比我大两岁,却没见过世面,遇见城里人心眼就不够用了,要我多关心关心你,我说,您老请放心,都是一个村的,我哪舍得不关心她啊?”
“说得好听,你啥时关心过俺?”晓梅撇撇嘴说。崇高笑道:“难道我不关心你吗?要不,我这么做,是不是就算关心了?”
崇高说着揽住晓梅的腰。晓梅没有拒绝,反而将头靠在崇高肩膀上。二人相拥着走了一段路,又从路的尽头走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