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要说服杜家所有族老,在未来利益不明的情况下,就交出家中所有的盐业铁业,损失眼前这一大笔利益,着实让人难以抉择。
“家中族老,我会尽力劝说他们。”杜淹说道:“这件事,关系重大,并不能以眼前一时之得失去考虑,如你所说,这是大势所趋,杜家尽早将这件事做了,往后就算是杜家有什么,在陛下心里,念着这件事,也能留有一番余地。”
“你做事向来果断,我相信,这一次,也是没有错的。”
杜敬同就老老实实的坐在一边,听着父亲与两位兄长议事。
这里,没有他说话的份,但是将他叫来,应当还有别的意思吧。
“这件事,我还要与韦整说一说,看看韦家那边是怎么个想法。”杜淹说道:“若是能与韦家一同,那咱们杜家,就不会显得那么显眼了。”
“韦家还有一位贵妃在宫中,因此,想要说服他们,应当也不是一件难事。”
杜淹这一房,与韦家关系甚好,他的女儿嫁给了韦整,而在场的杜敬同,亦是娶了韦家女做妇。
“如此甚好。”杜如晦点头应声。
天色已晚,众人商议过后也便在书房里散去。
杜淹和儿子杜敬同出了门,上了马车,回自家。
杜淹在上马车的时候,身形一歪,杜敬同连忙扶住自己的父亲。
“父亲。”
“没事,人老了,不中用了。”杜淹笑了笑。
随后二人上了马车,往自家去。
马车上,杜淹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腿,轻轻揉搓着。
杜敬同见状,便伸手将父亲的腿抬起来,放在自己的膝上,为他按摩着。
“今日我才知,原来,克明与我,有一样的病症。”杜淹无奈苦笑。
他的腿现在是麻的,同杜如晦一样,杜淹也有消渴症,只是这病症,便只有自家几个人知道,也未曾对外说过。
今日听到杜如晦说这些,他心中十分清楚杜如晦的想法。
因为,自己岁数也大了,又有病,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可是为了家族,不管如何,都是要强撑着的。
到了这个地步,便是跟杜如晦,杜楚客服个软,双方把关系重修旧好又如何?
便是去祠堂,给杜如晦的兄长,给自己的大侄子认错又如何?
当年若非杜如晦求情,他的命,早就丢在了洛阳。
“那今日他这意思是?”杜敬同疑惑问道。
虽然也猜测出几分,但是还是想要听听自己的父亲怎么说。
“杜家,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继续斗下去了,早些年,为父做了错事,也承了他们兄弟的情,借着这件事,先还了人情,而后,在你们这一代,将所有的恩恩怨怨都结束吧,否则以后的杜家,可就不复如今的荣光了。”
“一个家族一旦出现内斗,而且以性命相斗,走向没落,是必定的。”
“我与克明两人,唉......”杜淹叹息一声。
“以为父这般情况,即便是克明也身患消渴症,为父也是会走在他前面的。”杜淹低头苦笑一声。
“不会的,父亲不要这么说,那什么,不是说陛下时常送梨到那边去吗?让他多吃梨,父亲,您也吃,等回去之后,儿子就让下人采买新鲜的梨回来。”杜敬同连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