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闭上眼,努力回想,眉头紧锁。
良久,他缓缓睁开眼,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无奈与苦涩:“直到此刻臣才发现,臣是一点都不了解那个孩子呀。”
安熹帝轻轻叹息,眸光中闪过一丝失望,但随即又化作理解与宽慰:“瑞王不必过于自责,安景洛此人,心思缜密,在你面前伪装了十几年,自是不会让你发现蛛丝马迹。”
说完看向安景衡,眸中多了几分期待:“景衡,你那里可有什么线索?”
安景衡紧锁的眉头未曾舒展,他沉吟片刻,终是摇了摇头:“皇上,臣……暂时也没有头绪。”
他现在才终于明白,为何安景洛平日里都喜欢独来独往,不让他和父王去打扰,原来竟是在刻意隐藏行迹,避免露出马脚。
此人行事,果然滴水不漏。
然而,瑞王和安景衡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其实安景洛并未躲远,他就躲在瑞王府隔壁的竹清居内。
为了随时了解瑞王府中的动静,他还命康楷与康胜匿身于竹林之上,悄无声息地观察着周遭的一切。
待得局势稍趋平稳,康楷与康胜才悄无声息地自竹林间滑落,步入茶室之中,将情况禀告给了安景洛。
安景洛此时正垂眸凝视着手中轻摇的茶杯,似是在思考着什么,面容沉静如水,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偶尔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光芒。
康楷见安景洛低垂着眉眼不说话,上前一步,直接问道:“公子,如今周围都是禁军的人,我们躲在这里当真安全吗?”
安景洛闻言,缓缓抬起眼帘,目光穿透厢房的窗棂,望向远方,淡淡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安熹帝和太子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们会躲在他们已经搜查了多遍的瑞王府隔壁。”
康楷闻言,心中的忧虑稍减,但仍未全然放下,他眉头微蹙,继续问道:“公子,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安景洛收回落在窗棂上的目光,重新看向手中的茶杯,淡淡的吐出了一个字:“等。”
“等?等什么?”康楷不解问道。
安景洛看着手中的茶杯,沉声道:“等皇城的守备松懈,也等沈念情的炸弹。”
康楷这才恍然大悟,确认道:“公子的意思是,等皇城守备松懈时,我们就可以带着炸弹出城,去寒州与褚将军汇合,然后再亲率大军,利用炸弹,直逼皇城吗?”
安景洛只是淡淡勾了勾唇,并未回答康楷,可康楷却从他的神情中读懂了答案。
他刚放下心来,又似是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问道:“公子,可若沈念情始终无法制出那等神器呢?”
“只靠褚将军那几万人马,我们当真能攻到京城吗?”
这个问题,安景洛不是没有想过。
可如今局势对他十分不利,他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沈念情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