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俊回校后,很快开课了,第一学期都是基础课,也不是很紧张。
一日,在学校的阶梯教室上完公共英语课后,曾俊和李锐跨上书包,就回到机械四班自己班的教室,随便找一个座位坐下。这时,杨川永、郎卫军跟过来,把书包放在挨着的课桌上。自从上次的广场较量后,曾俊就没有和杨川永正面说过话,尽管李锐还鼓动着曾俊,要杨川永到广场上去爬圈,但曾俊还是想得饶人处且饶人,还是想小事化了。
曾俊打开课本,眯着眼看似温习着,杨川永凑了过来,好像鼓起了好大勇气:“曾俊,你那个,我,我不好意思了,我给你道歉。”曾俊不能装作看不见他了:“没什么,没什么好道歉的。”郎卫军要拉杨川永,但被杨川永挣开了:“兄弟眼拙,我是有眼不识泰山,你见谅,见谅。”曾俊的心里一阵疑惑,这家伙家里有钱有势,一向跋扈,一向霸道,眼睛朝天,今天这是怎么了,不会还是想着广场上的引体向上比赛吧,这都过去一周了。曾俊回到:“你言重了,一件小事,都过去了,今后大家还是相安无事的好,说井水不犯河水也行。”杨川永说着:“那是,那是,过去了。”曾俊坐好,又继续看自己的书。
杨川永又凑了凑:“我是说,我是说那个事,我怎么听说,你,你回老家是因为牵涉到了一件什么案,你回去被传讯去了。”曾俊心中一惊,但很快就平静了:“是的,传我回去问问,是我高中的一位同学,本来考上了财经学院,就在开学的前一天,不知道怎么的失踪了。”杨川永有点兴奋:“我还盼着作案者你呢,就那引体向上,你是深藏不露,引着我入瓮,你的实力和身手,兄弟是受教了,兄弟佩服。”曾俊想,杨川永肯定是从学校保卫处打探到的消息,于是说道:“引体向上是我的强项,合着你该撞上。我怎么能做那种事呢,那是我同学,我发小,在一条街上从小一块长大。”杨川永说:“我看见来的那几个人腰里别着家伙呢,就凭你这淡定的样,你就让我折服,今后在咱这班里,我就唯你马首是瞻,你是我服气的第一人。”曾俊说着:“言重,言重了。”
陆续,同学们来了,老师也进教室了,郎卫军压低着嗓子对杨川永说:“你看你的样,还不至于巴结他吧。”杨川永瞪一眼郎卫军:“你懂个屁,他要真是做下了那个事,你我还敢得罪他吗?不管是不是,都被押回去了,你看他轻飘飘的样子,你看他那份淡定,一看就是像经历过大场面的人,一看就是你我惹不起的人,你什么眼神啊,这都看不出来,还不赶快化干戈为玉帛。就那个引体向上,你看不出来吗,我仔细看了,他客不只是引体向上好,他的潜力我都不知道有多大,我们何必和他作对,与他合力才是,那在这个班里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很快,国庆节到了,上周,曾俊就和苏蓉芳约好,两个人一起到大明湖玩。两个人都是乘公交车,先后到达大明湖公园门口,才九点多,公园门口、公园里的人就多起来了。
两个人顺着湖堤走着,也不花钱玩其它的项目,就是走走看看,走累了,就找了一处湖边的台阶坐下。
深秋的大明湖面平静如画,没有一丝波澜,远处有几个小船飘荡着,不时传来年轻人的大呼小叫。
苏蓉芳看着曾俊,眼里闪着光:“你那边学习怎么样了,上周,我们去学校的解剖室,那个池子里呀,太吓人了,当天晚上我和寝室里两个女同学都没吃饭,还有两个夜里做噩梦被惊醒。老师领着我们参观的时候,我们在前面走,孙晓梅摸了一下人体模特,没想到,哐当一声,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她急忙拣起来往上面按,但怎么也按不上去了,尴尬地拿在手上,弄了个大红脸。”苏蓉芳说着,自己的脸也红了。
曾俊一笑:“那是个什么啊,肯定是她没有见过的吧,今后你要是再上那样的课,你回来找我,望闻问切随你的便,我随便你研究。”
苏蓉芳的脸更红了,捶着曾俊:“你的脸皮怎么那么厚啊。上个星期天,我去医专找陈小丽,我说国庆节大家聚一聚,她给拒绝了,她原来可不是这样的,她又是唱又是跳、乐观开朗,怎么变了呢,对聚会这样的事她应该是很热心的。”
曾俊看着湖面,想了想说:“你想一想,是不是从史瑞明不见了后,陈小丽就不一样了,不只是比其他同学悲伤吧。”
苏蓉芳看着曾俊说:“我们来省城才知道史瑞明不见了,陈小丽他们知道得早,就是上周我去找她,看见她还是一脸苦相,和她说话,就是心神不定的样子。”
曾俊叹了口气:“我上次回家,郝大元跟我说,我们高考完的当天晚上,他和郭东风看见史瑞明和陈小丽在我们四班的教室里正孜孜不倦地锥刺股地学习着。”
苏蓉芳诧异道:“高考完的当天晚上,两个人还在教室里学习,学习这么用功啊,都锥刺股了,真奇怪?”曾俊捂着嘴笑了。
苏蓉芳的脸一下红了,扭着脸说:“这,这,不会吧?我不相信,你们四班怎么就出这样的幺蛾子。”
曾俊憋着笑说:“高考完了,大家开开心心的,他俩更开心啊。”
苏蓉芳点点头,笑着:“高考完最后一门,我早早出来考场,买了两个棒冰,站在考场的门口等你,我递给你一只棒冰,闫美丽从旁边过,瞪了我一眼走了,嘻嘻。你还闷闷不乐地,觉得没考好,我拉着你和几位同学去看了电影,电影完了还在路边吃的砂锅,你的情绪才好一点,那天就是我请客吧。就是的,我觉得老街上还有史瑞明、王莉,想喊着他俩呢,结果没看到他俩。大家都知道史瑞明和陈小丽好,有可能考试完他俩就在一起玩去了。”苏蓉芳看着湖水,忽然扭头看着曾俊,想说什么又摇摇头,看向了湖面。
曾俊站起来,来到湖边:“刚才你想说什么,和我说话也是话到嘴边半句多吗。”
苏蓉芳绷着嘴,沉默着,好像又下了决心说:“我啥时候不是和你有啥说啥。我上次去医专,我看见陈小丽,看她的脸,她干呕了几次,你刚才那样说,我仔细想想,我怎么觉得她好像那个了。”
曾俊一愣,又笑起来:“你这才上了几天课,专业课还没上呢,就装起来了,是不是看见谈恋爱的,有个干呕啥的,你就瞎想啊,职业病啊。”
苏蓉芳笑着看着曾俊:“你还别说,我这不是想着今后的专业往那个方向走吗,我就一直留意那方面,我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就开始找书看了,而这方面的临床表现这不是最最基本的吗。是的,陈小丽就是有情况了,天啊,那肯定是史瑞明,而史瑞明失踪了。”
曾俊被苏蓉芳的分析惊呆了,但还是平淡地说:“你可真能想,你这才几天的医学生,你都变成神医了。”
苏蓉芳走到湖边,扬起手泼着水:“我太兴奋了,陈小丽怎么会那样啊,这,这可怎么办?我也替她担心啊。”
曾俊没有回答她,看着湖面,远处正有一个快艇劈开平静的湖面飞驰而来,在阳光下高高溅起的水帘白亮亮的,上面有尖叫声传来。
似乎是一瞬间,曾俊的脑子里灵光一闪,高考完后,热恋中的史瑞明和陈小丽经常在一起,是不是九月一日那天晚上陈小丽要为史瑞明送行,是的,极有可能那天晚上的那个时间两个人就在一起。
曾俊的心为之一振,但很快平复下来,自己的身份在这,自己没法问陈小丽,就是老唐、李民问陈小丽,这都过去一个月了,陈小丽就是否认或一句话记不起来了,还不是轻描淡写就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