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一周,王莉要走了,大教室的角落里王莉搂着曾俊。
曾俊摸着她的小脸说:“这都七天了吧,家里肯定着急了,肯定会想着这如花似玉的女儿被谁拐走了。”
王莉笑着说:“他们没想到的是,我被人从棠邑老街的路北拐到了路南,离我家才二百米远。我不想走,到家后,到哪里和你见面啊,你家不能去,我家也不能去,到河边去我害怕,你都是到很晚才去河边。你说,我想你了怎么办?”
曾俊手摸着她的腰说:“不要想那么多,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王莉探身亲一口曾俊说:“上次我回家之前在这里呆了一周,这次又一周,好幸福。”
曾俊说:“你看你的样子,像度蜜月的样。”
王莉说:“就是比度蜜月还甜,这一周就是度蜜周。回到家这事那事的,在学校就是好,就是吃饭、睡觉,就是和你在一起。”
曾俊说:“下午回家后,你就在家好好等着,我也就是这几天了,拿到分配报到证我就回家。”
王莉嗯了一声:“那你谢谢人家王虹、闵海霞,我在这里住了好几天,羞死了,我都不好意思抬头看人家。”
曾俊说:“没什么,他们都是我的好同学好朋友。昨天晚上,杨川永在寝室等着我,也没有回家,他和郎卫军、李锐就等着我回去,我们几个喝酒喝到三点。这几个家伙就等着我回去,给我庆贺呢,祝贺我终于脱单,终于情定王美女,几个人哈喇子流一地,都眼热我找了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街花艳压系花。”
王莉痴痴地笑着:“你看,我可没说自己俊吧,是你同学说的,你白捡了个大便宜,大便宜围着你转了许多年,你终于捡起来了,你仔细一看,还挺俊的,上去就亲,嘻嘻。”
曾俊说:“我自己还想着,就王莉那个天天愁眉苦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天天眼睛呆呆地,说话冷冰冰,我认识她二十二年,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她,哪有什么娇滴滴?后来我又一想,可不是的,就这一段时间,王莉变化太大了,反差太大了,还会跟我撒娇了,还会温柔了,还会甜言蜜语了,还会体贴人疼人了,还甜丝丝、粉嘟嘟、滑溜溜的,惊艳得我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我这怀里可不是抱着一个娇滴滴俊溜溜的美人。”
王莉的脸红润润的,扑在曾俊的怀里:“你才看见我好,你早就该看着我呢,我可是几年前就看着你好,这就叫情人眼里出西施。”
曾俊说:“杨川永、郎卫军给我说,你上次走后,他们几个在一起,还有王虹、闵海霞,就在一起聊,说你是我的女朋友,王虹说自己也想开了。你这次来,王虹、闵海霞也就认定你了,你就是我的正牌女友。”
王莉扭捏着,脸色更红了:“你说,我是你的同学,还是你的正牌女友,还是我们老家说的对象啊,到底哪个称呼啊?”
曾俊说:“你看你的样子,就是个笨样子,今后我就喊你拙荆。”
王莉搂着曾俊说:“那拙荆不是老婆吗,不是结婚的吗,说不定还有孩子了,我怎么从仙女一下就晋升为拙荆了?”
曾俊的手摸了上去:“哪哪都亲了,哪哪都摸了,都复习了好多遍了,你笨手笨脚的,不就是拙吗,哪里还有一点仙气,我就等着和你回去结婚,回去和你柴米油盐,和你一起生儿育女,和你白头到老过日子呢。”
王莉身子又是一软,眼里有了泪:“什么都亲了都摸了,真难听,不过我听着怎么那么动听,我爱你,我终于等到了你,我等着你娶我,我等着和你过柴米油盐的日子。今后,我就是你正牌的拙荆了,那些个冒牌的、假牌的,你可不能再招惹人家了。”
下午,王莉乘长途汽车回棠邑,两次在学校和曾俊在一起,加起来也就是半个月,这是她一生中最难以忘怀的半个月。
终于,毕业了,同学们都拿到了分配报到证,就要奔向人生的另外一段旅程,就要各奔前程了,两个月的躁动不安,两个月的期待热望,终于要结束了。
杨川永来到曾俊的寝室,大呼小叫,最好的几个同学都如愿以偿,家在省城的杨川永自然分配在省城,有他爸爸的操心,他的分配单位几乎是做好的,李锐也分配在了省城,而郎卫军则回到老家,去了那里最大最好的国有企业,也是自己最想去的地方。
闵海霞来叫曾俊,晚上,几个人又聚在了一起。学生食堂聚集了五六桌,看来都是和曾俊他们一样,都是吃的散伙饭。
四年的同学情谊,说不完的话,时间差不多了,王虹也喝多了,已经满脸通红。王虹看一眼曾俊,喝空一杯啤酒,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王虹趴在桌子上,头发盖住了脸,肩膀抖动着,呜呜哭着。几个人都沉默不语,闵海霞的眼里也有了泪光,她搂着王虹的肩膀,恨恨地看着曾俊。
曾俊站起来,摇摇头:“闵海霞,你扶着王虹回寝室吧,我们也这就回去。”
曾俊要走,闵海霞一把抓住了他:“你敢走,我这就和你翻脸。”
曾俊只好坐下,杨川永招呼郎卫军、李锐起身,闵海霞也站了起来。曾俊急忙伸着手,要拦住他们:“别走,一起走吧。”
闵海霞按着曾俊说:“在一起四年了吧,王虹对你怎么样?你自己说,她明天就要走了,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你今天晚上必须陪她,必须哄好她。”说完,闵海霞手一摆,四人就走了。
食堂里还有两桌散伙饭没有散场,食堂阿姨已经灭掉了其它的灯,偌大的食堂只有两盏灯还亮着,灯光照下来,照着王虹趴在桌子上的脊背。
曾俊拉拉凳子,凑近王虹,手伸出去,停一下,放在了王虹的背上,就这一下,王虹抬起头来,一下就扑在了曾俊的怀里,呜呜地哭起来,曾俊的手慢慢地拍着王虹的背。
王虹抽噎着说:“你知道吗,你知道吗,我是因为你,我才回去的,要不是你,我也分在省城了,这我还能在省城吗,我都忍受了几年了,我不能在这里受你的冷落了,我受不了,呜呜。”
旁边桌上的同学,看着这里,那边也有一位同学喝多了,也哭起来,曾俊尴尬地向他们笑笑,那是电子系的几个家伙,其中一位就是曾俊在健美队的队员秦家明,他端着酒杯走过来,对曾俊说:“曾俊,干一杯呗,别嫌我说你,这都到啥时候了,你还带着嫂子在这里叽歪,快走吧,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一向是我们健美队的主力,我可从来没见你怂过。”
曾俊喝掉杯中的酒,拉着王虹,王虹还是在那里趴着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