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俊说:“我就等着右边的邻居呢,他家要是同意,我就把院子圈起来了,就是一个独立的小院子。他看我盖好了配房,他也想这样盖,他盖好,两家就都能垒院子了。到时候,我就是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了。”
楼下的苏蓉芳喊着:“你还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呢,又拽上了。”
郝大元忍不住叹道:“还是苏蓉芳啊,你这刚来上两句,她就把这首诗对上了,你俩才是两口子啊。你俩早就暗通款曲,暗度陈仓,把我们都迷惑了,你俩怎么藏得那么深啊。”
郭东风靠了一声:“你俩真是高手啊。你这房子早准备好了,我说下边留了一段距离,那就是留的路,还是搞技术的啊,不服不行,有前瞻性。”
曾俊说:“我和蓉芳怎么暗度陈仓了,我和你们同学三年,我和蓉芳同学六年吧,天天来回上学,我和她光明正大。东风,也是水利技术专业的,你一搞就是大工程。”
郝大元叫道:“你说得没错,郭东风和邱丽丽共同开发了一个大工程,邱丽丽怀了双胞胎,龙凤胎,绝了。”
楼下,苏蓉芳喊着:“昨天,邱丽丽去医院,我给她检查的,一切正常。”
岳成亮说:“现在家家都是一个孩子,儿女双全的太难了,这个必须要恭喜啊。”
苏蓉芳喊着:“端菜了,边吃边拉。你们就不能正正经经地说说话,怎么全和男女扯上。”
杨红民说:“成亮,我看你们抓计生的还经常搞会战,每一次都锣鼓喧天、声势浩大啊。”
岳成亮叹口气说:“你以为我想做这样惹人心烦的事,我被下派到乡镇,上来就被乡里抓住,说我在乡里谁也不认识,正好可以铁面无情抓这个工作,我就被架到了火上烤,今天上午全县工作会议,石寨乡、龙固乡被点名批评,不过石寨乡的王莉被表扬了,说她包的村做得好,王莉抓工作有股狠劲。”
苏蓉芳看一眼曾俊,没有说话。
岳成亮端起了酒杯:“石寨乡乡长被抓到台上做表态发言,发言完,会议就散了,我和几个乡的领导在一起,石寨乡乡长指着石寨乡计生办万主任说,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的主任被免职了,你还是回乡植保站,你这就找王莉去交接,从今天开始,王莉接替你的工作。”
杨红民叫道:“这也太随意了吧,这就现场办公,立马就办啊。”
岳成亮又喝了口酒:“撞枪口上了,没有什么随意不随意的。听石寨乡的人讲,王莉给疯了样,一心扑在工作上,这结婚也没有多长时间吧,可人家从结婚第二天起,吃住都在乡里,她走到她包的村,街上都空无一人,都知道她的雷厉手段,都不敢见她。”
郭东风笑起来:“这结婚了就性情大变了,原来是点头哈腰、胆颤心缩的样,原来人前说话都不利索、低眉顺眼的,怎么变化这么大?”
岳成亮笑着:“石寨乡要遭殃了,王莉包的村,村民们都喊她叫指环王,就是要一刀切,霹雳手段。谁家的孩子哭闹,家里大人一声:指环王来了,把你抓走,小孩子管保噤若寒蝉,就不敢吭声了。”
苏蓉芳看一眼曾俊:“她这风格像她老娘冯姨啊,听说,我们很小的时候,冯姨穿着草色上衣,手里拿着喇叭,在我们老街那里威风八面。”
杨红民摇着头:“看不出来啊,原来看起来胸无大志,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怎么变化那么大。”
苏蓉芳笑得更厉害了:“你怎么知道她胸无大志,我告诉你,她可是胸有大志,她是大有大志啊。”说着,看着曾俊,曾俊低下头去,看着酒杯,这娘们啥话都说,人家就是那样啊,可喜见人了。
苏蓉芳又看着杨红民,说道:“你终于死心了吧,你的肋骨好利索了,你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今后千万悠着点,你要去忽悠别人,别让别人忽悠你了。”
几个人又说笑起来。十点,郭东风说要走了,他住得偏僻,怕邱丽丽害怕,几个人也都站起来要走。
苏蓉芳说:“我也是夜班,就早点过去,在那里休息一会,接着就上夜班了。”
曾俊说道:“你去上班吧,明天早晨你回来先休息一会,咱再回家。一会,我再拾掇拾掇。”
苏蓉芳媚眼流转:“你别收拾了,明天回来我再收拾,明天下班我就晚回来,我也要胸有大志,那样就更美了。”
曾俊苦笑着:“算了吧,你就别东施效颦了,你又不是没有,你更惹我心乱。”苏蓉芳咯咯笑着走了。
几个人也随着骑着自行车走了,曾俊回屋,坐在那里,忽然就坐卧不宁起来,端起自己的酒杯喝完,看看手表,想了想,骑着自行车飞快地向西越河边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