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已经收拾好了,开始打牌,曾峰、曾杰走过来,站在曾俊旁边,曾峰喊了声:“哥,嫂。”曾俊哦了一声,转身看着他俩。苏蓉芳一看就明白,弟兄三个肯定有事,就说道:“我去屋里看打牌去,你们弟兄三个说话。”
曾俊看曾峰欲言又止的样子:“走,进屋吧,到我办公室去。”弟兄三个进屋,曾杰忙着沏茶。
曾峰坐在那里,都是想好了的,断断续续地说着在河西建大粮仓的设想。曾俊只是听着,不说话。曾杰就是忙着倒茶。
终于,曾峰说完了,手哆哆嗦嗦端起了茶杯。
曾俊喝了一口茶,说道:“三千万?没有投资者,没有资金,今天你和王诚设宴就是找投资来了,是吗?”
曾峰急忙点头:“哥,是的,我是想到处找找,可县里没钱、局里没钱,我那公司没钱,中粮储不投资,银行也不贷款,我到哪里去找投资啊。”
曾杰看着曾峰说:“二哥,你这狮子大开口啊,三千万元在棠邑县都是大工程,谁有闲钱给你,就你干的事,谁有钱又敢给你,你这是异想天开。”
曾峰挠挠头:“我就是一说,就是一说。这工程确实大,确实干不了,我那几个小兄弟撑死能拿出三十万来,啥也干不了。”
曾俊把玩着茶壶说:“这也不是小项目,不是随口一说的事,你刚才也说了不少,你回到公司,叫几个人,最好是有中粮储的人参与,你们撰写一本项目可行性报告,拿着报告找融资方就方便了。你看马上就要收稻子了,收水稻后就要播种小麦,阳南红农场的耕地占用的话,播种还是不播种,你赶快组织人员,三天以内拿出报告来,给我一份,包括电子版的。还要尽快报备发改局、粮储局,先立项再说,管它资金来不来。”
曾俊的茶壶就是当年王莉送的带着瑕疵的茶壶,一用就是许多年了,壶身的釉色更滑润更有光泽了,闪闪发着光。曾俊抓起壶,对着壶嘴小口喝了口茶。
曾峰怔怔地看着曾俊:“哥,还是你懂行,还是你明白事,我明天就组织人加班加点干。只是,哥,你这里有钱吗,你要是方便的话,投资也行,借款也行,入股也行。”
曾杰抢白道:“二哥,你看你咋想的,咱哥做的啥啊,都是高科技,都是附加值比较高,一个件就是几百元几千元,你那一吨粮食还不如他这里一个零件值钱,一个几千元的零件拿起来就走。”
曾峰嘿然一笑:“可我认识的人中咱哥最有钱啊,你看他车间的设备,都是新的,都是几十万,一百多万,还有一台几百万的呢,看着厂不大,家底厚着呢。”
曾俊也是一笑:“我那设备自己改制的也好几台,全部家当都在这里呢,你还有备而来呢。”
曾峰说道:“我又不懂机械,我就是猜的,哥,你要是有钱,你也入股,你就紧紧手,给我一个数,一百万元就行。其它的我去想办法,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搞,这是关乎棠邑县的事,可不是我自己的事。”
曾杰笑起来:“二哥,你这张口就是一百万,好大的口气,谁家有一百万元放在那里,你看不见咱哥的车吗,都开了许多年了,那还是附件厂的老车。”
曾俊说道:“不论谁投资,投资多少,你要先说服人家,你赶快做可行性报告吧,记住我说的各主管部门的报备、汇报,就是干不成,县领导、市县粮储局领导也知道你是个有想法的人,知道你是个想干事的人。”
曾峰急忙说着:“好,好,我一定照办,三天内我肯定给你来汇报,阜宁的那个百万吨的粮库投资六千万,咱这里就是投资三千万建五十万吨的粮库,我去把那里的资料拿来,就好做了。你无论如何要给我准备一百万。”
曾杰说道:“二哥,你就是个要饭的,哪有强要的,还无论如何了。再说了,你那公司也就那样了,小日子过得也很滋润,你操这个心干什么,就是干起来,你职工中专的学历,你也升不了粮储局局长了。”
曾峰喝口茶:“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责任,这叫担当,这叫情怀,你就是干副局长时间短啊。以前,咱哥在厂的时候,他张嘴就说,为了厂里的工人怎么怎么,为了这几百人吃上饭怎么怎么,他为了自己吗?”
曾杰一笑:“你为了从咱哥这里拿到一百万,你这拍上咱哥马屁了,咱哥还不了解你,他还能被你忽悠。”
曾峰说:“我跟咱哥说说,让他跟我参谋参谋,给我提提建议行吗,这不为过吧。不管怎么说,我一定要把这事办成。”
散场了,曾俊开车拉着苏蓉芳来到孝贤广场停车处,苏蓉芳扯着曾俊说:“走吧,这都几点了,还去月下浪漫啊?嘻嘻,不要我拉着,你主动去啊。”
曾俊没有说话,拉着苏蓉芳慢慢走着。西越河堤上,月色如水,河里星辉点点,波光粼粼。夜风轻拂着河面,发出轻柔的啪叽声。站在高处,远处的景物被夜色笼罩,若隐若现,如同一幅绝美的水墨画。月光下,河堤上的石栏显得更加古朴,偶尔有光闪动,显得更加沧桑。河对面,老街的方向还有微弱的灯火,让人感到一种别样的温暖。圆月高悬,皎洁的月光透过云层,如同一束束银色的丝线,在河堤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河堤上的垂柳,轻轻摇曳着枝条,仿佛在为夜晚的宁静增添着活力。
曾俊拉着苏蓉芳站到廊桥的最高处,凭栏眺望,只感到秋风习习,清爽宜人。苏蓉芳倚靠着曾俊问道:“你弟兄三个说的啥啊,嘀嘀咕咕的?”曾俊于是把曾峰说的建大型粮仓的事简单地说说。
苏蓉芳拉着曾俊坐下:“你答应拿出来一百万元了,咱家到底有多少钱啊,我也没有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