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谦虚,确实是李绅。
向远松了一口气,听王文叙话里的意思,此界并无妙手得到这篇文章,他的免责声明被当成了自谦之言。
小脸一红,只觉羞耻。
羞耻的同时,窃喜是自己原创。
他默默告诫自己,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可不敢占先贤们的便宜,做这投机倒把的勾当,以后再也不‘写诗’了。
向远缓缓坐下,这一关算是过了。
另一边,王文叙在课桌间穿梭,点评一众学子的诗句,不知怎么地,感觉学生们大失水准,远不如往日伶俐。
便是强行写愁也不该如此!
“怪哉……”
正疑惑着,脑海中闪过悯农的诗句,短短二十个字,细细品味,说不出有什么好,但就是好,特别好。
越琢磨越有味道,越琢磨越有深度,生动形象,真挚深沉,另有同情和愤怒两种声音,岂是佳作那么简单。
寥寥几笔,可传千古!
珠玉在前,余者皆是瓦石鱼目,学子们今日的表现自然大失水准。
王文叙不可思议看着向远,小小少年哪来这份深厚底蕴,真是抄的?
可李绅是谁,他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从未见过此人诗集,便是事迹也未曾耳闻。
此子出身微末,通晓农事不足为奇,诗写自身,有感而发倒也说得通,只是文笔老辣,返璞归真,不像他这个年纪……
王文叙见多识广,知道这个年纪的学生,除了草包,写文章的时候最喜欢堆砌华丽辞藻,能平平淡淡叙事的少之又少。
缺心性,也缺实力。
难道他真是个天才?
“先生,这是学生的作品,还请斧正。”司马青烟递上试卷,面带淡笑,大大方方,眼中全是自信。
王文叙一眼扫过,点点头:“不错,继续努力。”
说完便不再搭理,回味悯农的二十个字,摇头晃脑自得离去。
司马青烟笑容一僵,今天的先生好生冷漠,以前不是这样的,说好的先生逐字拆析,学生对答如流去哪了?
还有,先生你忘了收学生的试卷。
她拿着试卷,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全班第一的优等生备受打击!
课罢,王文叙只收了一张试卷,让学生们将自己的诗作贴在走廊告示墙,一如放榜,让大家自行比较,斟酌优劣。
他将唯一的试卷贴在最上方,表明心意,今天只有一人合格。
学生们围在告示墙前,齐刷刷看向了最上方的试卷。
“悯农……”
“感觉一般,没我诗词华丽,先生怎么会觉得这首诗最好?”
“我也这么认为,全是白话,大街上随便找个人都能写出来。”
“但是,很上口,我一下就记住了。”
“我明白了,正是因为普通,寻常人也能诵读,便于传播警醒,所以先生才觉得好。”
一众学子说着,空气突然沉默。
说不上哪里好,但就是好,越看越好。
这是什么诗,邪门了!
“哪位佳作?”司马青烟问道。
“不知道……”
“好像是那个新来的,和萧何、许继先在一起,一下课就被他俩拽走了。”
“……”xN
可惜了,日后定沦为平庸。xN
司马青烟紧皱眉头,想到是萧何,对向远颇为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