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中摆着几个大缸,缸中荷花盛开,出游水面,荷叶连连。
锦鲤游弋在水中,鳞片闪闪发光,身姿优美流畅。
“娘娘,您看那锦鲤多好看啊。”宝鹃指着一尾红色的锦鲤。
安陵容看了看笑道,“都一个样。”
“皇上对娘娘可真好,怕您散步闷,特意让人移了几缸莲花过来,让您能边赏花边散步。”宝莺说道。
安陵容笑容淡了淡,皇上哪里是看重她,分明是看重她的肚子。
不去想烦心的事,她带着人又走出了后殿,慢慢向前殿走去。
小道上,一棵树下一个小太监和一个小宫女正躲着偷懒。
小太监说道,“你知道吗?宫人之间现在都在猜悦嫔娘娘能不能顺利生下孩子呢?”
小宫女惊讶,“这又是个什么说法?”
“嘿,这不是宫里的小主娘娘能平安生下孩子的太少了吗。”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慎嫔娘娘当初怀孕时多得意,结果被猫扑倒,小产了。”
“据事后景仁宫打扫的小太监说,那血都流了一地,可吓人了。”小太监唏嘘道。
小宫女语气略带惊慌,“可莞妃娘娘不是顺利生下两位公主吗?”
“是啊,”小太监点头,“所以现在大家都说也不知悦嫔娘娘会不会成为下一个莞妃娘娘。”
“悦嫔娘娘都有五个月的身孕了,还有四个多月了就能生了,想必能平安生下孩子。”小宫女说道。
小太监白了她一眼,“生孩子哪是那么好生的,一脚踏入鬼门关。”
“襄嫔娘娘当初生产时,难产,生了整整一日都没有生下来,最后接生的嬷嬷用了剪刀,襄嫔娘娘这才生下温宜公主。”
小宫女困惑,“怎么用剪刀?”
“直接用啊。”小太监说道。
小宫女打了个寒颤,“那会多痛啊。”
与此同时,偷听三人组也不由自主的抖了三抖。
主仆三人都未有生产经验,唯有安陵容怀着身孕,猛地听见这事,害怕也是正常。
宝宝莺胆子最小,她小声道,“娘娘,回去吗?”
安陵容不语,脚下如生根般站在原地,无奈两人只能继续陪主子站着。
那边小宫女小太监的对话还在继续,小太监像是说上了瘾一样,他继续说道,“你不知道当年恪嫔娘娘生六阿哥也不好过。”
小宫女不屑,“你就吹吧,恪嫔娘娘生六阿哥的时候还在王府,你在哪里看到的?”
小太监“嘿嘿”一笑,“这你就不懂了,我没看见,不代表别人没看见。”
“据我大舅的女儿的三表姑的侄儿的妹妹的女儿的儿子说,裕嫔娘娘生下六阿哥时也遇上了难产。”
“挣扎了一天一夜,叫到最后嗓子都叫哑了,血水一盆一盆的往外端,最终才生下了六阿哥。”
“希望悦嫔娘娘能像莞妃娘娘一样平安生产,而不是像襄嫔娘娘和裕嫔娘娘一样。”小宫女语气带了些许同情。
“走吧,干活去。”小太监说着就往前走,小宫女连忙跟了上去。
两人走后,三人才从阴影处出来。
“主子,怎么不让好婢教训那两人?”宝娟气道,如果不是主子拉着,她非要好好教训那两个奴才。
什么要像莞妃娘娘,不要像襄嫔娘娘和裕嫔娘娘,这不是在诅咒她们娘娘吗。
安陵容不语,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两人的对话,最后的场景定格在慎嫔小产的时候。
“娘娘,怎么了?”见自家主子一直在出神,宝莺问道。
宝鹃反应很快,“主子是不是被吓到了?”
“主子不用担心,有小赵太医在,主子定能平安生下皇嗣。”
听了这话,安陵容这才露出个笑容,又走了一会儿,而后返回了后殿。
待安陵容怀孕七个月时,不知为何脸色越来越苍白,身形也消瘦了许多。
朝萱百思不得其解,将延禧宫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却没发现任何问题,最终她把事情禀告给了绿绮。
绿绮听了也很奇怪,而后去了延禧宫。
彼时安陵容躺在床上,精神头不是很好的样子。
绿绮坐在床边,看着她,“你这是怎么了?”
安陵容皱眉,“最近夜里总是睡不着。”
“睡不着?”绿绮说道。
安陵容点头,又抬头双眼明亮的看着她,“若我生产时出了什么事,孩子就交于娘娘。”
绿绮一愣,随即皱眉道,“怎么说这么不去利的事。”
安陵容苦笑,“女子生产自苦不易,襄嫔和裕嫔是运气好,才在难产的情况下生下孩子。”
绿绮总算明白安陵容晚上为什么睡不着了,日日想这些,晚上能睡着才怪。
“你怎么会知道襄嫔和裕嫔生产的事?”安陵容入后宫时,襄嫔早已生下温宜公主,裕嫔更是在王府时就生下六阿哥。
谁告诉的安陵容这些事?
安陵容当即将那天小宫女小太监的对话告诉了绿绮。
绿绮垂下眼帘,皇后这是出手了?还是其她人?
安陵容身怀六甲,生产在即,幕后之人却将襄嫔恪嫔难产的事告诉她。
这是想让她心神不宁,继而影响到她腹中的孩子。
抛开那些有的没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安陵容已经受到了影响。
“你只看到襄嫔和裕嫔,可后宫之中也有不少人平安生下。”
“本宫平安生下两个皇子,欣嫔生淑和公主时也顺顺利利的,还有莞妃。”绿绮说道。
她又说道,“你现最要紧的是好好养胎,别胡思乱想。”
“更何况有小赵太医在,阎王爷把你抓走了,他都能把你拉回来。”
提起小赵太医,安陵容心下放松了些,有小赵太医在,她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死吧。
不是她盲目相信小赵太医,而是因为小赵太医的医术确实很好,能从阎王爷手中抢人,就说牛不牛吧。
两人正说着话,皇上来了,绿绮赶紧行礼,“参见皇上。”
皇上将人扶起来,又制止了安陵容行礼,握着绿绮的手,他皱眉道,“怎么这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