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十三年一开年头件大事就是和敬公主和亲蒙古。
皇后亲自盯着,内务府忙得熬油费烛,衣服要最新的、珠簪玉环都要最好的。
一个月后公主出嫁,作为帝后唯一的女儿,和敬公主出嫁那日排场极大。
不说各种金银之物,随公主去蒙古的宫女太监侍卫都有上百人。
皇上和皇后更是亲自到宫门口送嫁。
看着一身华美嫁衣的女儿,富察容音心中已是心如刀绞,她忍着泪意,“你去蒙古后,若有人欺负你就告诉皇额娘。”
“受了委屈,别忍在心里不说,你是大清的嫡公主,没人敢欺负你。”
这话以皇后的身份来说,不宜说出,可皇上没吭声,他现在心中也难受,动了下唇只说出保重两字。
和敬公主带着哭腔,“女儿拜别皇阿玛皇额娘。”
她心中不舍,不舍离开父母,不舍离开长大的地方,可再不舍,她还是上了马车。
看见女儿的背影消失在马车内,富察容音想跟上去,却被一旁的皇上拉住,她眼角有泪,悲伤的唤了声和敬。
送嫁队伍出发,皇上忍住心中不舍,“和敬会好好的,科尔沁部不会对她不好。”
富察容音好似听不到这话,她的心已经跟着女儿走了,皇上见她这样明白劝慰无用,只能将她送回长春宫。
接下来几天皇上无事就去长春宫,想着多陪陪皇后。
可富察容音成日郁郁寡欢,见到皇上就想起皇上下旨让女儿和亲,就不太想理皇上。
皇上明白皇后心结,他也没办法,每见一次皇后,事后都只想叹气,如此几天后,郁闷的皇上去了永寿宫。
在永寿宫中,皇上大吐苦水,“和敬和亲蒙古朕也不愿,可朕为了朝政,不得不如此。”
“皇后伤心,朕难道不伤心吗?”
皇后在皇上心中一直是贤妻,可这件事上皇后怎么不能理解他?
绿绮亲手沏了一盏茶奉上,“皇后娘娘也只是不舍得和敬公主。”
皇上接过茶盏,眉宇间显露些许疲惫,“朕知道,只是她是皇后,应记住深明大义四个字。”
绿绮不想说这想法对不对,岔开了话题,“皇上尝尝这茶。”
“臣妾去年收集了一瓮梅花上的雪水,这茶就是用雪水所泡。”
皇上听了,举起茶盏喝了一口,“清冽带着梅花香味,不错。”
品茶间,五阿哥回来了,皇上考问了两句,五阿哥答的不错,皇上很满意,陪着喜欢的妃子和儿子用了午膳后才离开。
等皇上走后,绿绮旁敲侧击了一番儿子的学业问题,进度已经超过了四阿哥,于是不着痕迹的教他如何藏拙。
五阿哥还小,不知额娘为何这样说,可他听话,面对额娘全程乖乖点头。
又陪儿子玩了一会儿,五阿哥就离开了。
“娘娘,五阿哥还小,您让阿哥现在就藏拙是不是太早了。”旁观了母子对话的魏璎宁说道。
绿绮手抚额,小拇指上金光闪烁,“不早了,前些日子有朝臣上折子让大阿哥入朝。”
“大阿哥入朝,三阿哥还能等多久?”
“两位年长阿哥入朝,皇上会如何?”
小五若让皇上感到威胁性,其下场不会比前几位年长的阿哥好,因为她儿子又不会早死。
“你去找些四阿哥的功课来,我有用。”她又说道。
魏璎宁应是,隔了两日就找了两张四阿哥写的大字,绿绮拿着这东西就去了延春阁。
延春阁关着金氏,这么长时间以来也没人踏足此地,金氏生活过的算的上平静。
可这日她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让宫女上了茶,金氏看着坐在对面的女人,眼中带着探究,“妾身这里也没什么好茶,让贵妃娘娘见笑了。”
“我也不懂什么茶,有杯水解渴就好。”
“你这是在做衣服?”绿绮看到榻上的针线布料问道。
金氏摸着尚未做好的衣服,眼中流露出思念之情,“是啊,给我儿做的。”
“也不知我儿现在长成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