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不需要真的击中。”
陆凝手臂一振,两枚球体向前方飞出,监牢的空间不是非常宽敞,球体在出手不过一秒钟后便撞在了墙上。
轰隆!
爆风的冲击瞬间将周遭的一切都冲击得七零八落,只有陆凝将自己的脚束缚在地上,没有挪动,她微微闭上双目,感受着爆炸能量所扩散出来的狂风,还有风中的那些不协调。
她一共制作了两颗炸弹,第二个人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第一个人疑似有将物质进行转化的能力,也许有些局限性,不过最次能做到的也是将钢铁的牢狱变成容易破坏的木质结构的效果。
当这个效果被那个人使用的时候,只能用来对牢门进行破开,然而在陆凝把他做成炸弹之后,这个效果已经跟着炸弹变成了一种可以扩散的一次性效能。而整个监牢……实际上都是金属打造的。
陆凝听到了枯朽的木头碎裂的声音,破碎的声音来自头上,变得脆弱的天花板被残留的爆炸破坏,上面的人随着炸裂而全都掉了下来,夹杂在其中的是一声痛苦的呼喊声。
“真是意外惊喜。”
楼上那位给自己身上倒腐蚀液的家伙,在整个楼板破碎的时候,一个不稳当手里的瓶子就洒了出来,似乎还伤到了某些“无辜群众”?
不过,都差不多了。
陆凝试着抬起右手,却看到自己的手臂如同流沙一样散碎,这只手在刚才的过程中被破坏了,她也没什么办法阻拦。幸运的是,自我破坏的速度不快,这给她留下了很多时间。她换成左手,雾气将“丧钟”送入了她的手中。
“我不知道地支给我的考验是什么,也不知道给我的这一堆不明所以的暗示到底想将我引导到什么地方,但是结果都是一样的。”
“执行者!”
陆凝听到了一声闷响,像是拳头砸在什么东西上的声音,她看到了空气之中宛如蜘蛛网一样的龟裂,大量破碎的镜片中,是那个光头囚犯的脸,他带着一脸热烈的笑容,用拳头一下下向前捶打着。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挺奇怪的。”陆凝手臂弯转,将“丧钟”的枪口抵在了自己的太阳穴。
“别走啊!”光头囚犯大声说。
“你们的攻击甚至能让空间出现破裂,可是除了这个……‘我’以外,你们哪一个都没有实际对我造成什么伤害。你们的袭击都是声势浩大却没有造成实际效果。”
“你想就这样逃掉?”
“所以说,会不会是你们其实根本做不到?因为你们是这里的囚犯,你们是这里的事件,而我才是那个不存在的人。”
蓝色的火焰喷涌而出,陆凝的头部另一端喷射出了玻璃一般的碎片。
“果然如此。”
陆凝微微一笑,抬起了手里的丧钟。
“但是我还是得感谢你一下的,啊,不会,不应该是你,应该是地支。”陆凝身边的雾气开始慢慢回笼,“我知道自己没办法突破的那个问题在什么地方了。”
“既然如此,不如留下来?”囚犯终于将面前的空间砸碎了,他在努力地向前迈进,但是他的动作简直是举步维艰,后面那些囚犯显然也是在努力破坏着空间,向陆凝靠近。
“啊,是你们在努力接近我所处的空间才对吧?除了我身上的这一位比较聪明以外,你们其实都距离我很远的,远到必须利用这种打破空间的方式才能接近我。你们确实不算是地支……本体。嗯,那么我是什么?这座牢狱没有出口,你们又是穷凶极恶的囚犯,所以我大胆猜测一下,应该是你们逃走的钥匙?也只有这个理由,你们会这样锲而不舍的追逐我了。”
陆凝扫了一眼,看到两个囚犯从破裂的天花板上跳了下来,正是巨人囚犯和上吊囚犯,哪怕被陆凝搓成炸弹炸了,这两个囚犯又再次出现了。
“这就是警告啊。”陆凝叹息了一声,随着这声叹息,雾气已经全部都进入了她的体内。而此前吸收的生命力也被陆凝散出体外,随着生命力散发出去的,还有一阵尖利的嘶鸣。
很难驱逐,不过需要做的也不是驱逐。陆凝控制住周围的生命力,用它裹住了自己的身体,开始将其中更多的生命向外部抽取。
自己身上这一位似乎是因为最开始就是死的,所以才有机会接近她,不过好像也搞不清楚到底怎么利用自己,最后尝试攻击她的时候估计也是无计可施了。
陆凝以生命为手,将死者从自己所处的位置扯开,“重叠”遭到了破坏,死者不得不开始重新遵循这里的规律。
他们的结局早已注定,他们在重复着死死活活的轮回。这里的独立空间中并不存在和外界沟通的方法。
陆凝一枪打碎了光头囚犯的脑袋,虽然只是击碎了一片空间而已。即使是这样的情况下,光头也依然没有忘记利用空间碎片给自己制造假象。
“很不错,也谢谢你们。”
说完这句话后,陆凝将身上被拉扯出来的虚影扔向了光头,随即摇动了丧钟,在下方的铃铛轻轻晃动了一下之后,万籁俱寂。
此时此刻,光头以及后方的囚犯们都愣了一下。
“她不见了!”
“找出来!找出来!我们要离开!我们必须——”
“别废话了,她只是隐蔽起来了!”
并不是每个囚犯都有那么好的心理素质,甚至可以说,这里的每个囚犯早就被关疯了。
而陆凝则在感受着自己所身处的虚无之中,她已经寻找到了自己在找的“神”级别的丧钟,为自己而创造的这片孤独而安静的区域是最好的地方。
只要杀了这些囚犯,她就可以真正抵达神级。当然,普通的方法不奏效,陆凝要做的是将这个地方的生死规律重新归于正常。
她以为丧钟狂级的特性是杀戮、抽取、剥夺,但是事实上丧钟的力量就是单纯的控制生命力——代表“生”的力量。她需要在这里面补充的,则是“死”的准则。
“换成普通执行者来,恐怕还有点做不到。”陆凝忽然微笑了起来,“反而是游客们,大概每个人对死都有着非常深刻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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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来姆斯和周维源同时注意到,陆凝的躯体正在透明化,消失。
随即——
【岁戊寅,南岛之滨,天灾盈野,死神现世,白骨弥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