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于何处?”
陆凝报上了自己住的客栈,裴应甫点头应下,随即挥了挥手:“三件要务,我会处理,若你无别的事情,可以离开了。”
“叨扰裴相。”陆凝起身一礼,快步离开了房间,不敢停留更久。
她能感觉到那个普通的男人有股非常不好惹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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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容在楼上看着陆凝离开,很快便没入了滚滚人流之中。
“秋肃英,你老实跟我说,我是不是自己又跑回来找麻烦了?”
“我没想到你脚程如此之快,大概也和这些妖王并没有让你花太多心思有关。”秋肃英检查着映魂镜,他现在靠在床上,脸色苍白,明显身体情况不算很好。
“是祸躲不过。”温容一拍脑袋,“算了,你要这七个妖王干什么?我可嫌吵,怎么妖王这么烦人的?”
“广衡子及其下属,修道炼器,颇有些法门。秋未霜的炼器功夫,是得了广衡子的指点的。”秋肃英说道,“正因如此,在炼制法门中我发现的一些隐患,虽有所修正,却终因不自始而来,少了佐证。这几个老东西过于难请了,只得用点别的方法把它们请过来。”
“还有这缘分啊。”温容恍然。
“妖魔是如何想的,我不甚在意,只是炼器之法总有诸多麻烦。映魂镜已是我所制作的比较完善的法器了,给其他人使用的,多半有些缺陷,不怎么好用。如此说来,这几个妖王已经研究清楚映魂镜的功效了?”
“它们是这么说的,所以当时吓得我赶紧又上了个锁。”
“打开吧。”秋肃英说。
“行。”温容拿出了钥匙,在镜子背面划了一下,然后就是里面吵吵嚷嚷的声音传了出来,紧接着便是一大团五彩斑斓的雾气从镜子里面冒出来,将秋肃英整个人都裹了进去。
然而,片刻之后,一切又归于寂静,彩色的雾散开,秋肃英依然好好地躺在床上。
“嘿,这镜子居然还有第二道机关。”
“这小子比秋未霜那个犟种有天赋。”
“不过还是差了些火候,不然第一道都没那么容易解开。”
“第二道也不算很难。”
听见声音之后,秋肃英揉了揉太阳穴,他也算知道温容说的一路上都很吵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了。
“几位,只是想向你们讨教一下炼器之法,待满足了我的好奇心,便放诸位回返……”
“别,你不如把我们给那丫头。”
“好不容易有个正当理由跑出来,可别这么快回去。”
“广衡子都不管青云观,我们管什么管?”
“……好”
“好个屁啊!”温容听见秋肃英这么说,立刻就跳了起来,“这几个妖王太闹心了!它们现在连我明天打算上哪吃早饭都知道了!”
“你说了?”秋肃英古怪地看着温容。
“我就是往想吃的摊位多看了两眼,这些家伙本体被关在镜子里,感知可是能扩散到外面的!”
“正好你送它们,不管是回去也好,到别处转转也好,离开荥阴城这个马上就要爆发什么事的地方不好?”
“我本来是想把你一起拖走的。”温容无奈地说,“要不是你知道我的锁眼,我甚至能用它打开你被阻隔的外部能量吸收能力,但是现在不行,它用不到你身上了。”
“我可不会轻易离开,我的任务最好参与到荥阴城的事情来。”秋肃英说,“但你应该不需要。”
温容一时语塞,理智告诉她确实可以连夜跑路,然而让她真这么丢下朋友跑路,又是良心上过不去的。
“你还是给我找点我能帮上忙的事情好了,反正你不会坑我。”
“丫头,这小子是你姘头?你这么信他?”镜子里又冒出一句,当时就给温容说出了火气,她掏出钥匙又是在镜子上一划,这回连声音都关进去了。
“你早这么做不就不会被吵了?”秋肃英都难免有点好奇。
“必须先开再重新设置封锁,我哪知道你有第二道机关,那会我要是敢开不就把这帮妖王都放出来了?”温容没好气地说,“这几个货让我想起我已经死去的爷爷奶奶了,一天到晚嘴那个碎……”
秋肃英看着温容这样子,忽然也感觉有了些轻松。
他没有多少朋友,多数人他并不承认能当朋友,愚蠢、自大、短视——一些他个人的“交友洁癖”让他哪怕到了五阶,也很少与他人接触。而温容,算是他少数并不会感到厌烦的,可以纳入这个圈子的人了。
“拿上这个,镜子我收几天。”秋肃英将一个飞马形状的铁牌递给了温容。
“这是啥?”
“秋后问斩。”
温容听了这名字手一哆嗦,差点把牌子落在地上。
“正如你那天所了解的……呼唤对方的名字,对方应答,便会有一只巨手将其头颅扯下。”秋肃英给温容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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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晨光再次照入荥阴城的时候,已经被锣鼓喊出来的人们,从城门到行宫,已经排成了路边的迎驾长队。城门打开,一支车队从远方到来,在城门口站着的人们便最先看到了那支浩浩荡荡,有着近千人的队伍正在缓缓靠近。
队伍的最前列,是披坚执锐的精兵,禁军们形成了天然具备威慑力的矛头,与大内侍卫之类,多数选拔官员后代的职位不同,禁军是大魏从军队中抽调出来的,最具实力的军兵。
赵渔樵就站在城门口,他一边摸着胡子,一边估摸着大概几个禁军就能弄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