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甲扫了一眼文弱书生,还在气喘吁吁…罢了,且帮他把车推到家门口。
顾念看了看蜷缩在独轮车里的妇人,双眼紧闭,脸色蜡黄,头发花白,只有微弱的气息了。
这是得了癌症了,顾念暗自惋惜,可惜她不懂医术…
“村头第一家就是寒舍,多谢东家相助!”云昭快步上前,从袖袋里取出钥匙,打开门上的铜锁。
顾甲扶住独轮车,云昭双手托起母亲,抱着进了院内。
顾甲把独轮车推进了院内,靠墙边放着。
顾念看着这间泥坯建的小院,收拾得很整洁,三间正房,两侧各有一间厢房,屋后一簇竹子,倒也添了几分雅意。
顾念四周打量一番,见没有村人。
在空间里取一个包袱,包了一斤的蜜蜡小罐。将包袱挂在马鞍上。
云昭将母亲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云昭匆匆出了房间,见到顾甲,恭敬的行揖礼:“东家有礼了!请进来小憩片刻!”
顾甲摆摆手:“云秀才不必多礼!我须得去庄子一趟。”
顾念提着包袱递给云昭:“这里面的是糖水,你且弄一汤匙化水喂给你母亲喝吧!”
云昭脸颊微红,想拒绝,又想着糖水正好给几日不曾进食的母亲甜甜嘴…
顾甲接过包袱,挂在云昭手上:“我父女俩还有事!云秀才且去照顾你母亲吧!有事需要帮忙可去找黄里正,他知道哪里可以找我!”
云昭深深行揖礼:“东家和顾小姐慢走!”
看着东家和顾小姐上了马,慢慢上了坡…
云昭收回视线,捧着包袱进了正堂。坐在八仙桌边,打开包袱,露出一个牡丹花纹的白瓷小罐。
云昭揭开盖子,一股香甜味扑鼻而来。看着这琥珀色的液体,云昭瞪大双眼。刚才顾小姐说是糖水,糖不是红色的吗?
云昭进了膳房,从陶罐里舀了大半碗水,用汤匙挑了一匙“糖水”进碗里,搅动几下,水成了微黄色,有着甜腻的香味。
“咕咕咕”没吃早膳和午膳的肚子一阵抗议。
云昭捧着碗进了母亲的房间…
上到坡顶,马背上的父女俩惊呆了。
只见百来人正忙得热火朝天,才几天时间,两间宅子的墙就砌起一人高了,练功场上的青石板都铺好了。
砌墙的、挖沟槽、修马厩的、建兔笼的…这是多管齐下啊!
太阳大,好多青壮工都是光着膀子挥汗如雨的干活儿,顾甲伸手掩上女儿的视线…
站在用木头搭起来的高台上的范管事,不时扯着嗓子喊人…
看到路口的顾甲,范管事跃下高台,向父女俩走过来。
顾甲向范管事拱拱手。
顾念行了福礼。
范管事一愣,看看顾甲又看看顾念,伸手虚点顾甲,“图纸是你家的小…子作的?”
顾甲笑而不语。
范管事道:“一个问题,主屋后的排水沟没有标识。屋檐的水若果流向茅厕,就不妥了!”
顾念一愣,果真是少画了一条排水沟。连忙出言道:“不进茅厕。屋檐下的排水沟从兰园里挖开一条沟渠,从外院墙底下排泄。”
范管事捻须微笑:“妙啊!”意味深长的看了顾念一眼,满脸赞赏。
“行了!没事了!”范管事对顾甲摆摆手!
顾甲对范管事恭敬一揖:“范管事大智慧啊!这么多人井然有序!”
范管事摆摆手,向着高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