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之后:命运交织的初遇
在那夜的死寂荒野之中,气氛仿若实质化的浓稠墨汁,沉甸甸地压在每一寸空间,叫人窒息。左弘身姿慵懒,却又自带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气场,他微微侧过身,乜斜着眼,那目光仿若一道冷冽的冰碴,带着漫不经心的审视,轻轻瞥了下陆九凡,随后,薄唇轻启,口吻随意得如同在闲话家常般问道:“疼吗?”
陆九凡此时心脏还在胸腔里剧烈跳动,犹如一只被困住的疯狂小鹿,每一下都撞击着脆弱的肋骨。他极力压制内心的惶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如常,可那微微颤抖的声线,还是仿若扯破了遮羞布,泄露了心底如惊涛骇浪般的紧张,硬着头皮应道:“还好!”只是这简短的两个字出口,尾音处还是不受控地带上了一丝几不可察的颤音。
“我看你用的力度,应该有哎呀咧嘴、龇牙咧嘴,吱吱乱叫的反应才对嘛!你怎么没有呢?”左弘原本闲散的神色瞬间收起,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狐疑,那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鹰,恰似探照灯般在陆九凡脸上一寸一寸地扫来扫去,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似要凭借这目光的“利刃”,从他那强装镇定的表情里硬生生抠出被深埋的真话。
陆九凡心里那叫一个苦啊,仿若囫囵吞下了一大把黄连,苦涩瞬间在舌尖、在心底弥漫开来,苦得他眼眶都险些泛红。他哪敢肆意表露疼痛、吱哇乱叫啊,此刻,他每一根神经都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稍一触碰,就会“嘣”地断裂。眼前这人,来历就像被重重迷雾所遮掩,神秘莫测至极,瞧着刚才那般周身焦糊、黑乎乎辨不清面容,衣衫褴褛成绺的狼狈模样,活脱脱是从火场炼狱拼死逃出的“焦炭人”,可转眼间,又摇身一变,成了这光洁白皙、气质超凡的模样,这诡异的变化,怎能不让人胆寒?说不定就是趁着夜色,从地府裂缝钻出来的邪祟,在人间透气作祟,他不过是倒霉撞了上来,稍有差池,怕是小命就得交代在这儿了。这般想着,陆九凡只能狠狠咬着后槽牙忍着,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嘴角不受控地抽搐着,尽显牵强,赔着笑回道:“不敢,也没多疼。嘻嘻。”那笑声,干涩得如同冬日里被冻裂的枯枝相互摩擦,刺耳又透着浓浓的不安。
“既然不疼,那起来吧!别在坑里一直坐着了。”左弘眉梢轻轻一挑,那动作仿若带着一丝不耐,又似有几分疑惑,仿佛不理解这小家伙为何还赖在坑底,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陆九凡闻言,这才战战兢兢地抬眸,细细打量眼前人。这不瞧还好,一眼望去,瞬间惊得呆愣住,心底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直犯嘀咕,这变脸速度,简直比翻书还快呐!刚才那般凄惨模样还历历在目,现下却似被仙人施了仙法重塑真身,面庞仿若用上等羊脂美玉精心雕琢而成,细腻光洁得不见丝毫瑕疵,肤色透着冷峻的白皙,恰似霜雪在春日暖阳下凝于琼花之上,纯净又冰冷。棱角分明之处,犹如工匠以利刃刀劈斧凿,每一道线条都刚硬且利落,镌刻出深邃的轮廓,尽显冷峻硬朗气息,可偏生那紧抿的薄唇、高挺笔直的鼻梁,又于硬朗中添了几分拒人千里的矜贵,仿若在无声宣告着自身的不凡与高傲。
最为出彩的当属那双眸子,幽深得仿若将无尽夜空浓缩于方寸之间,星辰隐匿其间,只偶尔闪过一丝神秘冷光,宛如寒夜流星划过,带着让人难以捉摸的深邃与莫测,让人望之便觉深陷神秘渊薮,稍有不慎就会被那无尽黑暗吞噬。剑眉斜飞入鬓,浓密且漆黑,恰似饱蘸浓墨的笔锋挥毫而就,为整副面庞添了几分英气与凌厉,举手投足间,周身似有灵韵环绕,那气质高华得仿若不食人间烟火,不似凡尘俗子,倒像那九重天上误入人间的谪仙,可又因周身散发的神秘气场,让人敬畏之余,多了几分揣测不透的忌惮,就好似面对一尊随时可能降怒的神祇,不敢有半分亵渎与冒犯。
陆九凡被这惊变震得脑袋嗡嗡作响,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忙不迭手脚并用地往坑外爬,泥土、碎石子不断滚落,划伤了他的手心、膝盖,他也全然不顾,满心只想着离这诡异之人远些。好不容易爬出坑,可刚松了一小口气,前脚才迈上平地,后脚那坑竟在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地面平整如初,好似之前那惊心动魄的一切压根就没发生过。恐惧就像汹涌澎湃的潮水,瞬间冲破他那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吞没仅存的一丝镇定,双腿仿若被抽去了筋骨,发软得厉害,劲道像春日消融的残雪,被彻底抽干,“扑腾”一下就趴倒在地上,身子抖如筛糠,牙齿也“咯咯”作响,大气都不敢出,心里像被敲响的丧钟,直敲退堂鼓,哀叹今日这是倒了八辈子霉,撞了哪门子邪祟啊,怕真要命丧于此了。
左弘瞧着陆九凡这狼狈至极的模样,也是无奈地挠了挠头,心下犯愁,暗忖这胆小如鼠的家伙竟误打误撞救了自己,虽说当时情况危急,可若不是自己及时施了镇魂诀,估摸他这一路上得被吓死百回不止。“行了行了,起来吧,我吃不了你!”说着,抬脚轻轻踢了踢陆九凡,本意是想拉他起身,就像驱赶一只受惊过度的小兽,并无恶意。
陆九凡哆哆嗦嗦,被这一踢,仿若受惊的兔子,强忍着心底的恐惧,好歹是坐了起来,可双腿依旧软绵无力,根本站不住,活像个断了线的提线木偶,只要那维系的最后一丝意志“线”一断,就得瘫倒在地,再起不能。
“能听进我说话吗?”左弘眉头微皱,紧盯他,目光锐利得仿若能穿透皮肉,直抵灵魂深处,声音低沉有力,在这静谧得可怕的荒野中,带着回音,更添几分威严。
陆九凡仿若被那目光钉在原地,小鸡啄米般点头,忙不迭应道:“能……”声音小得如同蚊蝇嗡嗡,透着难以掩饰的怯意。
“能听进话就行!我下面说的话,你要认真想一想再回答我!”左弘神色凝重得仿若即将宣告什么重大机密,整个人的气场愈发压抑,声音低沉醇厚,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每个字都像沉甸甸的石块,砸在陆九凡心头。
“好的,你问什么我说什么,绝无戏言,句句属实。”陆九凡满脸堆笑,只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嘴角都快咧到耳根,眼睛里却满是惊恐与不安,心里“咯噔”一下,暗想莫非要交代遗言了,横竖是死,这般想着,那原本被恐惧压制的胆气反倒像被点燃的小火苗,蹿升上来些,想着死也得死个明白,不能这般窝囊。
左弘见状,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陆九凡那原本瑟缩在地上的身子,仿若被注入了一股莫名的力量,“噌”地一下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凸出来,死死盯着左弘,脚下像生了风,围着他快速转圈,边转边扯着嗓子喊:“我的愿望可大了,你能帮我完成!”那声音因为过度紧张与恐惧,变得尖锐刺耳,划破夜空,回音在荒野中久久不散,透着孤注一掷的疯狂。
左弘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头雾水,还当他有什么鸿鹄之志,当下也没多想,只是基于承诺报恩的本心,点头允诺:“可以,只要你诚心说,你的愿望都可以!”
陆九凡闻言,哪还敢多待,大叫一声“好”,脚底仿若抹了油,撒腿就跑,那架势像后头有穷追不舍的恶狼,又似被无常索命,头也不回,心想着能离这“煞星”“邪祟”多远是多远,一路狂奔,只觉双腿都快跑断了,按常理这般拼命跑了许久,早该到大路,可抬眼四望,四周依旧是迷雾笼罩、静谧阴森的荒野,命运的丝线,已然将他与左弘紧紧缠在一起,挣脱不得,而未知的冒险,才刚刚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