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狐之约
陆九凡望着狐妖消失的方向,直至那一抹白色光影彻底融入夜色,才缓缓收回视线。他伫立在原地,夜风吹拂衣袂,思绪还在适才的奇遇中打转,满心都是疑惑与惊叹。良久,他轻舒一口气,转身回屋,可那狐妖火红眼眸中复杂的情绪、额头独特的红绒,像烙印般刻在他心间,久久不散,让他再难静下心修炼《乾坤神一诀》。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斑驳窗棂,洒在陆九凡脸上,他悠悠转醒,揉着惺忪睡眼,昨夜之事瞬间涌上心头。他起身出门,院子里还残留着昨夜追逐的痕迹,他蹲下查看,地上几点血迹已干涸暗沉,似在诉说着那段奇异经历,也提醒他那并非一场荒诞梦境。
“陆公子!”院门外传来邱红叶清脆呼喊,陆九凡忙整了整衣衫,开门迎她。邱红叶今日一袭粉裙,发丝束起,俏皮又灵动,只是眉眼间隐有忧色。“陆公子,我昨日回家,我娘还在气头上,说要给我寻门亲事,把我嫁出去,断了和你的来往,这可如何是好?”她焦急踱步,手中帕子都快绞成麻花。
陆九凡剑眉一蹙,心下暗恼王翠花的专断,安慰道:“红叶莫慌,婚姻大事怎可如此草率,我定会想法子。”话虽如此,可一时也没头绪,两人相对无言,愁绪弥漫。
正发愁时,远处山林忽现五彩光晕,光芒奇异绚丽,仿若梦幻织锦悬于林间。陆九凡心中一动,忆起昨夜狐妖,料想此事定有蹊跷,便对邱红叶说:“红叶,那山林怕是有异样,我想去探探究竟,或许能寻得转机,你且先回家,别与你娘起冲突。”邱红叶虽满心担忧,也知劝不住,只得叮嘱他千万小心。
陆九凡沿着蜿蜒曲折、野草丛生的小径一路疾行至山林,越靠近光晕,越觉灵气氤氲、馥郁逼人。那股神秘气息仿若丝丝细线,轻轻勾着他的心神,牵引他步步深入。待拨开繁茂枝叶,只见一方澄澈水潭呈现在眼前。潭水宛如一面巨大的、被岁月精心打磨过的镜子,波光粼粼,澄澈得能一眼望穿水底圆润的石子与摇曳的水草。那五彩光晕正是潭心一物散发,恰似一朵绽放在幽潭深处的梦幻之花。定睛细看,竟是一颗剔透灵珠,圆润光洁,流转的华彩如梦似幻,周边灵气仿若实质化缕,丝丝缕缕汇入其中,似是一场无声而神圣的朝拜。
“凡人,又是你!”清脆声音自身后响起,陆九凡回头,正是那狐妖,只是今日它腿伤已愈,毛色更显润泽,顺滑亮泽的毛发在透过枝叶缝隙洒下的光斑中闪烁微光,轻盈立在枝头,尾巴轻摇,模样透着几分傲娇,眼眸中却难掩警惕。“这灵珠乃我族守护之物,近日灵力异动才现于外,你莫要觊觎。”狐妖跃下枝头,挡在潭前,身姿矫健,落地无声,浑身散发着不容侵犯的气场。
陆九凡拱手笑道:“狐仙误会,我无意争抢,只是见此异象,又念及昨夜与狐仙缘分,特来探寻,或能助狐仙一臂之力。”狐妖狐疑审视,见他神色诚恳,目光清正,戒备稍减。“昨夜你助我疗伤,也算有恩,可这灵珠关乎我族兴衰,不容有失。”它边说边看向灵珠,眼中满是忧虑,恰似珍视毕生心血的守财奴担忧宝藏被盗。
此时,山林外忽传嘈杂人声,几个身影快步闯入,为首的竟是王翠花,身旁跟着几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家丁,还有个油头粉面的年轻男子,眼神轻佻,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淫笑。“好你个陆九凡,竟拐我女儿来这荒山野岭,今日我便要断了你念想,把红叶许配给刘公子,他家境殷实,才配得上我家红叶。”王翠花满脸怒容,手指着陆九凡叫嚷,声音尖锐得似要划破山林静谧,惊飞枝头宿鸟。
陆九凡皱眉,邱红叶满脸焦急从后面挤进来,“娘,我不嫁,我与陆公子两情相悦,怎能随意许配他人!”王翠花抬手欲打,被狐妖一道灵力拦住,“哼,人类就是麻烦,整日吵吵闹闹,坏我山林清净!”狐妖满脸不耐,耳朵微微抖动,眼中闪过一丝厌烦。
刘公子见狐妖,先是惊艳,呆愣当场,眼珠都似定住,后嘴角上扬起贪婪弧度,起了贪念,“这狐狸毛色绝美,若擒回去献给父亲,定能得重赏,你们还愣着干嘛,抓住它!”家丁闻言,蜂拥而上,脚步踏得枯枝败叶“嘎吱”作响,如一群莽撞野猪。狐妖大怒,周身灵力涌动,尾巴一挥,几道劲风卷出,恰似利刃,割得空气“嘶嘶”作响,家丁们东倒西歪、狼狈不堪,有的摔在地上啃了满嘴泥,有的撞在树上眼冒金星。
混乱中,灵珠受灵力激荡,光芒大盛,竟缓缓升空,一股狂暴力量四下逸散,似要失控,周边空气都似被点燃,热浪滚滚。陆九凡见状,飞身冲向灵珠,衣袂烈烈作响,仿若展翅大鹏,欲将其稳住,却被力量震得口吐鲜血,腥甜瞬间弥漫口腔,身体如遭重锤,倒飞数丈砸倒一片草木。狐妖大惊,“你这呆子,不要命了!”它亦施展浑身解数,与陆九凡一同牵制灵珠,灵力如绳索缠绕,邱红叶也不顾危险,上前帮忙,小脸憋得通红,双手紧紧攥拳,似要把全身力气都传递给两人。
三人合力,以灵力与真心压制,灵珠光芒渐敛,缓缓落回潭心,狂暴力量平复,山林重归静谧,只余众人粗重喘息。狐妖看着虚弱的陆九凡,心中敬佩油然而生,“陆公子,你赤诚勇敢,此前助我,今又舍身护灵珠,我定当报答。”它爪子一挥,一颗晶莹内丹浮现,“这内丹可助你疗伤,还能提升灵力,望你好生修炼。”
陆九凡推辞不过,收下内丹服下,顿觉元气恢复、灵力充盈,虚弱之感如潮水褪去。王翠花见这场面,又惊又怕,刘公子早吓得瘫倒在地、簌簌发抖,裤裆都湿了一片。狐妖冷眼扫过,“哼,你们这些贪婪之人,再敢打山林主意,定不轻饶。”王翠花哪敢再吱声,忙带着人灰溜溜离开,邱红叶留下照顾陆九凡,眼神满是心疼,伸手轻轻擦拭他嘴角血迹,柔声道:“陆公子,你受苦了。”陆九凡望着她,心中暖意涌起,山林恢复安宁,可故事似才拉开精彩帷幕,此后波折,尚待续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