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光着膀子的钟邪打了个喷嚏。
揉揉鼻子,将上衣攒成的大包裹背在了背上。
走出破屋往山上看了看了,一小抹猩红在山顶露了头。
“老诡夕殷果然还是发现了。”钟邪眼色凝重。
按照自己的两次回溯的经历推测,夕殷的速度比自己快了几倍不止,同样的时间内夕殷能从山顶到山脚,自己只能从山腰到码头。
“这还是在夕殷不知道我踪迹的情况下,必须得加快步子了。”钟邪将包裹绕过右肩和左肋,系了个结,虽然包裹鼓囊囊的,但似乎不怎么重。
往一条崎岖的小路瞧了瞧,钟邪这次还是打算抄近道。
刚抬腿,思索了一会还是回头面向破屋,鞠了个躬。
“晚辈不清楚这是哪位神仙的庙,取了些东西,还请神仙见谅。若是能助晚辈度过此劫,定回来三拜九叩。”
说完,钟邪两步并一步,跳向了崎岖小路。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小路的拐角,淅淅沥沥的雨声也逐渐变大。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天空乌云此刻缺了一角,恰好一道难得的昏红月光照在了破屋附近,恍惚间这破屋门口的顶悬上,似乎多了一块牌匾。
此刻若是有人站在这,便能看见这牌匾上的字迹古怪,是一段狂草,大开大合的写着四个字——“叁仟日月”。
月光流过的这一瞬,那具佝偻老人的塑像,也陡然出现在屋内的贡台上,动作也从弯腰持书,变成了单手摊开书页的模样。
似是错觉。
红月下,老人塑像的眼睛,一直盯着钟邪消失的那条小路。
只不过密林破屋发生的这一切。
钟邪毫不知情。
乌云渐浓,雷声一直没消停。
发觉雨势逐渐变大,钟邪将包裹转到胸前。
扶着杂乱的枝干向山下滑动身子,他不敢大意,毕竟这要是脚下一空很容易摔断骨头。
“嘶,五脏六腑像是越来越痛了。”钟邪咬了咬牙,朝腹下胃的地方按了按。
一股钻心刺痛,像是一阵阵痉挛。
跟第一次出逃时一样,最先坏死的是胃部,现在就连喘息都会带出腐肉的臭味。
“也不知道老诡夕殷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被她抓住的人一离开院子五脏六腑就会坏死,回头真得好好研究下那本《尸炉道途》,估计有些关系。”钟邪想着,不禁瞟向虎口勾玉,“这关于道途的典籍,也能用勾玉瞬间领悟吗?”
但这想法刚一出来,钟邪就摇摇脑袋。
三颗勾玉已经全部褪色,且不说有没有办法重新填充勾玉,眼下能不能活命都不好说,还想什么道途。
稍稍犹豫了一下,钟邪灌下一口黑汤药,放弃了自己给自己换石头胃的想法。
看向山头,红雾弥漫的速度比前两次都快了不少,显然是这次夕殷怒火中烧了,留给钟邪的时间并不多。
“噜噜...”
还在胡思乱想,忽然的,四周传来一阵古怪的低哼声。
钟邪手上一紧,抓紧山坡的树根,脚下唰一声,直接停下了下滑的动作!
“...”眼睛眯成一条缝,看向四周,谨慎的来回张望了一圈,却什么都没见着。
但钟邪确定,刚刚绝没有听错。
那噜噜的低哼声古怪的很,不好形容,如果硬比喻的话,像是人被一条活鱼堵住了嗓子眼,挣扎叫唤发出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