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邪微微睁眼,身下床垫有些硬,躺的并不舒适。
“主子,醒了?”白秋坐在床边,面无表情,但眼色关切。
钟邪揉了揉眉心坐起身:“我睡了多久?”
旋即也看向四周,是一间不大的屋子,有些破旧,但打扫的很干净,角落整齐堆放了些杂物。
“回主子,约莫三个时辰。”白秋站起,从床边桌上端来一盘餐食,“丁罗山差人准备的,有些凉了,是否热热?”
钟邪看向餐盘,餐食算是丰盛。
大碗米粥很是黏稠,两块腊肉炒菜苔单独放了一个盘子,还有碟小碗装了些咸萝卜丝。
“不必热,还真有些饿了。”
冷菜也有油烟香,钟邪一路没觉得饿,但现在一看一闻,虽是石头胃,却也食欲大开。
接过餐盘直接上手,筷子都用不上,一口就喝下半碗粥,扒拉两下咽下菜苔和腊肉,就着咸菜越吃越香。
“主子,慢些。”白秋抬手,生怕钟邪噎住了。
可钟邪吃的陶醉,根本不搭理。
一股奇妙的热感从咽喉滑入落了腹中。
并不清楚自己的内脏如何消化这些营养,但总之就是化为了大片暖洋洋的感觉,石头内脏一时间都不痛了。
“好好吃饭能缓解石头内脏疼痛?真你吗出了鬼了。”
心中感叹,嘴上却不闲着,很快扫光了整个餐盘,还意犹未尽的嘬饮萝卜丝的酸汤后,才打了个饱嗝。
白秋接过餐盘放在桌上,恰好此时,小屋门推开。
“大哥!你醒了!”丁七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丁罗山。
丁罗山有些憔悴,披着兽毛毯子。
他这种武道一盏的入道者,理应不会在秋季觉得冷,似乎是码头与剃头熊一战还是元气大伤,现在有些发虚。
“钟少侠,七子都跟我说了,这从乌祟山一路逃出来多亏了你,谢谢。”
丁罗山上前,对着钟邪再度拱手。
“客气了。”钟邪摆手,对这位愿意挺身而出保护乡民的大叔还有些倾佩。
毕竟在他的认知里,这个诡祟横行世道的长洛界,应该没什么好人才对。
“啧,大伯!都自己人,别见外了!”丁七已经从码头上伤感的情绪中恢复过来,转而一脸正色看向钟邪,“大哥,正事,咱得去找郎中了。”
“郎中...?”
钟邪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片刻后才想起来,对啊,来清水町是找郎中治病的啊。
他现在两颗上色的勾玉刺青,能续六天。但丁七不同,算上耗费的日子,丁七只剩一日了。
“嗯,确实,那事不宜迟,走。”
钟邪旋即点头,自己虽是有勾玉,但也不容浪费,若是丁罗山认识的郎中真能治好两人,那勾玉就省下来了。
白秋立刻搀扶钟邪下床,四人走出小屋。
屋外是一块空地院子,院内站着一众光膀子的大汉,大多都在呵哈练拳,见到钟邪出来都点头示意,很是友好。
但有几个却缠着包扎布带,坐在院子角落,面露悲伤。
“与剃头熊一战,门生走了两个,伤了几个。”见钟邪张望,丁罗山便开口解释。
眉宇间也流露落寞,这些死伤的都是他的弟子,他一样痛心。
“节哀。”钟邪叹气,不再多看,走到院门。
“大哥,等会啊,门口人可能有点多。”丁七拦住刚准备推门的钟邪,靠着门缝往外瞄了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