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皮子独自在旁边抽了一支烟。
又和文荣嘀咕了一阵子。
一连五个老板,出来的时候都是面色凝重。
当然,手里都拿了东西。
黄文新眯眼寻思了半天。
大概率是车里有一件高货,谁都想要,但是谁都不敢拿。
要么是要价太高,要么是不敢断真假。
或者,两者都有。
他倒要看看是个什么玩意。
一上车,他好像被原始森林中的猎豹盯上了一般。
只见两排座椅,所有人都靠窗坐。
带来的东西摆在靠过道的椅子上,方便进来的人看。
大家动作整齐,训练有素。
手持矿灯和强光手电筒,一言不发,神情肃穆。
黄文新猫腰开始从第一排快速掠到最后一排。
全程只有三个动作,指,点头,装包。
时间紧,任务重。
乾隆釉里红撇口碗,五十,点头,进包。
小叶紫檀醒木,十块,还搭一对民国的小铜器衔铃狮子,进包吧您。
傻白甜清中晚和田玉大扳指,五十,包里请。
不管你是什么好东西。
从看到决定,黄文新只有五六秒的时间。
放到前世,哪一个拿出来都够玩半天了。
一辆小公共汽车,走了一半。
前方迎来的是银元队伍。
黄文新看了一眼银元的老锈,很明显都是同一批出来的。
肯定是黄皮子特意留给他的。
一眼开门的东西,直接一罐全端走了。
一罐里可能有二三十枚。
摊主要了三百块。
回头再细看里面是什么吧,他至少看到了两块江南老龙。
来到最后一排,只有一个老头,一把白胡子到胸口,戴了个回民帽。
和背着包袱的老乡不一样,他怀里只有一个锦盒。
看来这就是前面几个老板头疼的症结所在了。
只见锦盒上,烟盒背面的白卡纸,用油性笔写了两行字。
三万外汇券不议价。
看一次十元。
黄文新冲身后司机点点头。
老头单手把锦盒搭扣解开,手电筒打在里面。
有了心里建设的黄文新一点都不吃惊。
这不是摇铃尊吗?
看着有一眼。
刚想伸手看看底。
老头把盒子合上了。
行吧,他对故弄玄虚的东西一点也不感兴趣。
好东西,从来就没有怕人看的。
尤其是想换钱的卖家,真要是想出手,恨不得来一个多看会直接买了。
要不是冲着黄皮子皱眉头,他这十块钱都不花。
还得报警。
跟司机算了账,他买了一土罐银元和七八件小玩意儿。
一共花了五百六十五块钱。
下了车,文荣和前面进车里买货的胖子已经走了。
只剩黄皮子还蹲在地上,抽的一地烟屁股。
看到黄文新下来,使了个眼色,俩人带上自己东西回去推自行车。
“那东西,看到了?”
“看了,感觉有一眼。”
“您和文老板都是老把式了,不就是康熙官窑吗,怎么这么紧张?”
黄皮子啧了一声。
“之前跟你说的柳五爷,一年前遭过贼。”
“除了一个吹红釉摇铃尊,什么都没丢。”
黄文新推车的手顿了顿。
“是贼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