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毫不夸张的话,也就打个喷嚏的工夫,柳艳梅和郝卫国家门口顿时围上来足足一大帮人。
人头黑压压的,目测至少有三十多口子。
这些好事的村民们,之所以来的速度这么快,那就说明他们早就闻着肉味早早的来到了附近。
郝家庄这个村子吧,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自郝卫国打猎归来刚刚回到村子,并扛着麻袋向郝三爷家和柳艳梅家送肉和油,村民们就知晓了。
尤其是在晚上炖肉的时候,那肉香味飘的呀几乎覆盖了半个村子,勾引的村民肚里馋虫早就咕嘟咕嘟的冒了出来……
在当时这个挨饿的年代,不年不节的谁家会吃肉?即便过节,那也顶多用肉擦擦锅底意思意思就行了。
可想而知,村民们对肉有多么的渴望了。
“宏亮队长说的不错!”
“在社会主义国家,绝对不允许吃独食!郝卫国你赶紧把你从山里打来的野味,还有换来的肉和油给大家伙分分……”
随着民兵队长赵宏亮的话音刚落,顿时有人激动万分的大声响应,不仅他自己个响应还鼓动大家伙向郝卫国施压。
“赵二麻子刚刚说的不错!”
“郝卫国你是婚假既然不扣工分,那也就意味着你打猎东西是大队部的!你绝对不能吃独食!赶紧拿出来跟大家伙分分……”
“哼,就是!”
“赵三爷说的不错,郝卫国赶快拿出来分分!”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很快让郝卫国拿出野味的呼声越来越高,甚至还一个个的都慷慨激昂的挥起了拳头。
“呃?看这架势是要明抢呀!”
“他奶奶个腿的,还有没有王法啦?我自己打的猎物凭什么要分?大队长家好吃的东西多了去了,你们咋不敢去抢去分???”
郝卫国虽说心里非常生气,但他可不敢犯众怒跟这些人硬怼,眼珠子一转顿时就计上心来。
“咳咳咳,各位父老乡亲……”
郝卫国慢慢踱步的向外走去,反正他家也没院墙,在院里走几步都能看到现在外面五十多口的村民。
“郝卫国,你不把猎物分给大家伙,我们就不是你的父老乡亲!”赵二麻子气呼呼的威胁郝卫国,“我们不想听你逼逼赖赖的,赶紧的拿东西!”
“哼,就是!”
十几个人小声嘀咕的响应。
现在的天虽然黑了,但郝卫国能看清楚这些人都是赵家人,要么就是跟赵家有联姻的亲戚们。
“赵宏亮队长!”
郝卫国强压着火气,望向来到大街上的赵宏亮,“现在我想问问你这位民兵大队长,刚刚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凡是村民外出打猎的猎物,必须归大队部的这个说法是从啥时候开始的,我咋就不知道呢?”
“郝卫国,你现在别扯那些没用的!”赵宏亮义正言辞的大手一挥,“众怒不可犯!如果你不把你打的猎物交出来,我可不敢保证这些村民会做些什么?再说了你一个平头小老百姓,就你也配知道大队部的某些规定?”
“赵宏亮,你?”
郝卫国顿时被气的浑身直哆嗦。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一阵苍老而威严的老头声音在人群外响起。
“俺家卫国不配,请问我这个老会计配不配?现在可真是后生可畏,看看今天这阵势,跟当年斗地主分田地有的一拼!”
说话的并非别人,正是村里德高望重的郝家三叔:郝立山。
一个曾经的保家卫国的军人!
胜利后默默回了村,任劳任怨的就当了个会计。
凭郝立山的军功和威望,就是让他个公社社长那就绰绰有余,也许是感觉对不起身边死去的战友,又或者是……他这个战斗英雄选择了待业回家。
如果郝家没他这个战斗英雄,估计郝家祠堂都要被活生生的拆掉了。
“啊?郝三爷?”
“您,你咋来了?”
看到郝立山的到来,民兵队长赵宏亮哪里还敢嚣张,当即跟个三孙子似的屁颠屁颠迎了过去。
“唰~”
人群顿时闪开了一条通道,方便郝三爷叼着烟袋走进来。
“呼,这下放心了!”
“三爷爷,三爷爷……”
郝卫国心有余悸的擦了把汗,同样跟个三孙子似的快步迎了过去。
看到郝三爷的到来后,身为女流之辈的鼎邵芬,还有寡妇柳艳梅,一个个的都神色匆匆的回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