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任凭她在此事上痛得流下多少汗与泪,这胎却依然固若磐石。
瓦嬷总说,意外得来的孩子都是来报恩的,打不掉孩子的袁茜暂时相信了,毕竟她要靠这孩子去实现梦想。
可是,生出来的是个女儿!这个女儿彻底击碎了她的梦!
她,天生一副好皮囊。可是每当看见她的脸,袁茜都好恨,逼迫她回忆不堪回首的青春!
所以她不想看见这个女儿,即便她再是乖巧可爱,她都恨,她越是懂事可爱,她越是讨厌。
没有父母呵护的她,就是优秀得遭人恨!
家长会上,老师总表扬她;同龄人因此孤立她,奚落她,羞辱她,说她是没人要的野种。
她从小就学会在街角偷偷擦干眼泪再回家,一脸愉快地瓦嬷讲学校的乐事。
她懂事得令人心疼,她内心总是渴望袁茜能来参加一次自己的家长会,或许妈妈听到老师长辈对自己的夸夸,就能多爱自己一点。
她放弃重点高中的签约,坚持到晋江读书,是为了靠近袁茜一些,可她把自己拒之门外,才不得不去选择了寄宿。
然而,离家前夕,袁茜不供她读大学那番言论,彻底击碎了她对母爱的幻想。
走进大都市的大学校园,五彩缤纷的社交生活丰富着她的生活,袁景才逐渐搁浅了对原生家庭的眷恋。
工作后,她顺从地拿出一部分工资上交给袁茜,她以为这样,妈妈能多看她一眼,然而并没有。
直到此刻,她方才明白,无论她付出多少,袁茜都不会偏爱自己一点,所以她躺平了,她不想努力了,也不会再努力了。
母爱决定起点,父爱决定方向。反正,袁景都没有,一路摸爬滚打着,也过来了。她不欠父母什么,对他们的所有期待和憧憬就这么熄灭了。
屋内陷入死一般寂静,只听得到袁茜沉重的呼吸声,袁景呆呆地站在原地,泪水不停地在眼眶里大专,她紧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瓦嬷坐在沙发上,眼神有些空洞,脸上尽是懊悔与无奈。
尴尬的安静像一张无形的,瓦嬷想说点什么打破这僵局,但又不知如何开口,生怕一不小心引发新的争吵。
袁景沉思片刻,默默走进房间,徒留袁茜和瓦嬷在客厅继续煎熬着。
等她再次打开方门时,手里拎着来时那两只箱子,冷冷地望向袁茜,又满是愧疚地看着瓦嬷,眼泪又不自觉地流出来了。
趁二人还没反应过来,袁景率先破门而出。
屋外,淅淅索索地下起了雨,花圃中,花草们默默地矗立着,目及之处,只有路灯还亮着昏黄的灯光。
几声犬吠,在雨夜中尤为刺耳。
袁茜不可置信地盯着大门,不经意地与母亲对视一眼,刚刚平息的波澜再次勇气,呜咽和叹息此起彼伏。
“茜茜,三十多年了,不管当初你多么不情愿,这孩子总没做什么对不住你的事情。“瓦嬷长吁短叹:
”你恨也好,怨也罢,可不该怪她。也许是我错了,不该劝你生下她,她原不该来这世上,受这份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