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很不是滋味,筹谋数日,过完年,她便带着女儿一齐南下回深圳了。
觉醒,一定不会在岁月静好时发生,没有人生的重大挫折和灾难,绝大多数人都不会有幡然醒悟的可能。
认清现实是质变的转折点,如果没有发生质变,那一定是挫折还不够多。
即使有些人年过半百,没经过痛彻心扉的苦难,挚爱的背叛,穷困到没饭吃,也不过是个巨婴罢了。
没有谁能让一个固执且没有经历的人真正的经历脱胎换骨,倘若一个人破了自己的执念,也往往苦难、失业、破产、情伤之后,就像古偶剧里演的历劫过后,飞升成仙。
芊芊说,痛苦就是老天爷给的福报,他老人家会打人一下,再给颗甜枣,年糕就是这颗甜枣。
她跟杜龙的相识是因为中了奖,据说是她在医美公司中了云南双飞的机票,在泸沽湖边认识了这个壮得像灰熊一样的男人。
男人对这个身穿摩梭族服饰的姑娘着了迷,拿着照相机就是一顿狂拍。那片旅游胜地是有名的419集中营,一夜激情后,芊芊便动身回了深圳。
谁曾想,隔了两天,杜龙竟也追了来。
芊芊亮明牌婉拒,表示自己是个单亲妈妈,谁知道这个西班牙人一点都不介意,还主动上门帮她带孩子,最终年糕被伺候得压根离不开杜龙,芊芊才勉强点了头。
回家过年时,芊芊的爸妈对高大结实的杜龙很是满意,毕竟这个洋女婿包了他们全家的家务活。
杜龙第一次到泉州就舍不得走,还总说自己前世一定是泉州人,总是暗搓搓地联合年糕,一齐央求芊芊回泉州。
芊芊其实也有点厌倦在外漂泊的日子,她从十六岁就到BJ,在外转悠了十六年,还是觉得泉州让她最有安全感,于是领着她的老公,带着她的女儿,叶落归根。
袁景听着芊芊的故事,眼中闪着光芒,原来芊芊饱经沧桑,可看起来仍是那么灵动漂亮,根本不像是三十几岁的年纪。
一个女孩的气质和面相,包括整个人的精气神,都闪耀着光芒,未必是整了科技狠活,但她一定是扛过了无人问津的黑暗时光,从纯真到黑化再回归到纯良。
没人真正能感同身受,她放弃过什么,又坚持着什么。当她涅槃重生的那一刻,就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搅动她内心半分了。
经历过无力的绝望和极致的冷漠,孤傲的凌霄花在墙角越发冷艳清高,路过的人根本不知道这朵娇艳的花朵,在孤立无援时,是怎样的恐惧和彷徨。
她或许曾一个人咬着牙披上战甲迎难而上,风浪过去,她一个人站在那,就是千军万马。
她和杜龙至今也没有领证,虽然杜龙心有戚戚焉,反像一个委屈的小媳妇儿。
可他知道芊芊没有安全感,只能欣然陪伴侣完成这场爱情的实验。
妄想用一纸婚书来绑架爱情,是很愚蠢的。
就,随他去吧,未来怎样,谁知道呢?先把当下过好就是美满了。
原生家庭和诗人的恋情,确实造成芊芊很大的心理阴影面积,感情充满了不确定性,她对婚姻没有信心,这是可以理解的,反正她的大灰熊愿意等。
不知不觉地,茶喝完了,袁景静静看,默默听,放下茶杯,脑中又涌上了新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