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劲和钱多多乘坐第二天下午的航班返回京城。商景天等人则各自飞往不同的城市出差,并未一同返京。
肖劲开车将钱多多送到后勤部门口,细心嘱咐道:“我接下来几天都会在京城,但可能较为忙。将报告提交上去以后,预计会有许多领导找我谈话。
另外,关于晋升中校的事宜,内部需要举行一个仪式。我稍晚还要回家一趟,你要记得给手机充电并保持开机状态,我空了就给你打电话。”
钱多多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随意敷衍了几句便匆匆下车离去,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肖劲看她走的那叫一个六亲不认,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不禁气得牙痒痒。别人家的男女朋友离别时总是难舍难分,她倒好一心只想赶紧回去睡觉。
自己是拿她一点办法没有,打不得骂不得,还得处处迁就她,跟找了个女儿一样,偏偏她一撒娇自己就骨头发软,予取予求。
肖劲调转车头,向京郊的高干疗养院疾驰而去。他深知,与父母沟通某些事情可能会困难重重,但如果能得到爷爷的首肯,一切都会变得容易许多。
在疗养院门口,他办理好登记手续停好车,快步上楼,轻轻推开房门,只见老爷子正在让秘书读报。看到孙子到来,老爷子脸上露出欣喜之色,挥手示意秘书先行离开,以便和肖劲单独聊聊。
"这么晚了,已经八点多了,我准备休息了,你怎么突然跑过来?"肖劲一路上都在琢磨怎么向爷爷开口,按照老爷子的脾气,如果直接打直球说请求,不仅会挨骂,甚至会看不上他。
于是他话锋一转:"这不马上就要晋升中校了嘛,特意来向您汇报一下我的思想状况。"肖劲尽可能用好听的话哄着老人。果不其然,没有哪个长辈听到子孙有出息时会不高兴。
"你的工作成绩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你要继续保持,不能骄傲自满。不错,不过你来这里应该不止这件事吧?有什么就直说吧。时间也不早了,一会儿该睡觉了。护士要来赶人了。”
肖劲沉默了几秒钟后,终于开口说道:“爷爷,您对黄家有什么看法呢?”老爷子挑起眉毛看了他一眼,那眉梢眼角的神情竟与肖劲如出一辙。
他轻声笑了一下,调侃地说:“你这么晚跑过来,难道只是想听听我和你黄爷爷那些过去的光辉事迹吗?还是说,你对妈妈给你挑选的黄家小孙女不太满意,所以才跑到我这里寻找战略支援啊?”
肖劲垂下头,眼睛微闭,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他从小就一直跟随爷爷一起生活,因此老爷子非常清楚他的脾气性格。对于像他们这样的家庭来说,很多事情都不能明着说。
老爷子接着说:“我和你黄爷爷可是从同一个战壕里爬出来的生死之交,我们之间的情谊自然是肝胆相照。
而你父亲和你大伯这些年来在政治立场上与黄家也是相互支持、共同进退。当然,黄家对你的关怀和提携也不少。”
肖劲依旧沉默不语,但老爷子心里已经明白了他的想法。于是,他淡淡地问:“说说你的意见吧,让我听听看。”
肖劲哪里敢真的跟爷爷提意见,只是提了一句:“爷爷你打了一辈子的仗,总不能到了这个年纪了,我们肖家还需要卖孙子吧。”
肖老爷子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眼中满是嘲讽,说道:“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肖家和黄家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既包含着利益的纠葛,又有着深厚的私人交情。然而,在如今这个时代,无论多么亲密的私情,都无法与巨大的利益相抗衡。
多年来,每到逢年过节,肖劲的母亲总是让他前往黄家拜年送礼。肖劲心中明白得很,这其实是一种向黄家表示友好的举动,而他则成为了维系肖家与黄家第三代关系的关键人物。
肖劲是肖劲第三代唯一的男丁,倒插门是没可能的,但对于肖、黄两家来说,如果能够通过婚姻实现联盟,那么他们之间的利益将得到进一步的巩固。因此,他的存在变得至关重要。
过去,肖劲对此事并不在意,甚至可以说无所谓。但如今情况已经不同,他不再愿意继续这种默契安排。
无论他的拒绝是否会给未来带来巨大的隐患,他都绝不后悔。如果他真的后悔了,那就意味着他对钱多多的喜爱程度还远远不够。面对利益和权势的诱惑,他也想要知道自己究竟能为钱多多做到什么程度。
老爷子端起水杯,轻轻抿了一口水,然后缓缓放下杯子,沉默片刻后说道:“你这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了,而且为了她,你愿意放弃整个黄家?你可知道自己将要失去什么吗?
你能那么快升中校,自然是我们肖家一系的力量,但是以后你继续想升往上上校、大校、甚至是少将,更是必须要有强大的后援。”
肖劲只回了爷爷几个字:“功名只向马上取。”后一句“真是英雄一丈夫”他没说,但肖老爷子何等人物,岂会不懂他的意思。
肖老爷子呵呵一笑,“豪情壮志有比没有强,爷爷也不泼你冷水。这样吧,国内马上要派人出国参加联合国维和,目前还缺一名主官,按说你中校的军衔是不太够的,不过我可以出面打个招呼,低职高配。你觉得怎么样?”
肖劲沉默不语,心中暗自思考着这件事,肖老爷子见状并未催促。肖劲深知此事对自己有着明显的好处,首先,黄家的小孙女仅仅比他小了三岁,若他选择出国,短期内便不会有成婚的打算,他耗得起,但黄家却等不及。
如此一来,或许黄家听闻他要出国的消息,会主动放弃这门亲事,无需父母亲自出马,既保全了两家人的颜面,又不至于伤了和气。
其次,所谓的低职高配意味着他将以中校的军衔担任上校的职务,如果能够顺利地完成任务,不仅能够获得晋升,而且还会积累宝贵的经验和人脉资源。回来就直接升上校了,还也不用借任何人的力。
此外,他现在在总参工作,归顶头上司就是黄家一系,等他回国以后,再进总参肯定就不是现在的职位和领导。
还有,他之前所在的部队属于快速反应部队,出国执行任务也是家常便饭,所以对于出国维和并不会感到陌生。
最重要的是,他内心渴望成为一名真正的军人,而维和行动无疑是实现这一目标的绝佳机会。
还有一些小细节,比如婚姻大事,爷爷不好意思绕过母亲,毕竟没有长辈跟自己儿媳张嘴的道理,但这关乎他的前途,母亲肯定会以大局为重。
肖劲终于想通了,不由得给自己爷爷竖起了大拇指:“爷爷您真行!不愧是老狐狸啊!”肖老爷子看着自己的这个孙子,满心欢喜又充满期待。
他觉得肖劲的性格和自己年轻时很相似,做事有勇有谋。而且现在他年纪渐长,更希望看到肖劲能够早日成家立业。
不过肖老爷子突然话锋一转,严肃地提醒道:“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维和任务一去至少两年时间,你确定你那个女孩愿意等你两年吗?”
肖劲一听,顿时心里一凉。两年时间可不短啊!想到钱多多那没心没肺的样子,说不定她早就把自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更何况,她长得漂亮,性子又可爱,实在太招人惦记了,如果自己两年不在国内,等他回来时,她恐怕已经换过不知道多少个男朋友了。
没等他继续思量,值班护士已经赶人了,疗养院对于高级老干部们的休息时间有严格规定,谁家的家属来都不能破坏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