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围观的弟兄中间一阵的哀嚎,红儿两个巴掌却拍在了一起,激动和骄傲中瞥眼看看周边的人们,终于没有拍出声响儿。
秦虎这个时候正像饿狼般盯住了最左边的满囤,满囤感觉着自己的头皮麻酥酥的,头发好像都竖了起来,不自觉的就往后退。他这一退,秦虎再去盯着另外两个心虚的家伙一退,三人便肩头抵着肩头围成了一圈,倒是被秦虎一人绕着给围上了仨。
“唉!”
方奎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着:“完蛋完蛋!吓也给吓死了!还拼啥?”
这老奎刚刚叨咕完,就听场中秦虎对着满囤一声大吼:“杀!”
秦虎喊是喊了,枪头也猛地下压,但后把未动,木枪含势却未刺出。满囤惊的下意识拨挡,立刻明白上了秦虎的当,急忙想后撤却被其他两个弟兄肩头顶着,这刹那间秦虎借着时间差,枪就刺到了满囤胸前。满囤几乎是自然反应向下一滑,‘咕咚’一下就坐在了地上。
这一枪是躲过去了,可旁边两个肩顶肩的家伙一下失去了半壁支撑,脚下一个趔趄又被地上的满囤一绊立即是人仰马翻,接着就被秦虎每人补上了一枪。
满囤也不要地上的木枪了,翻身就跑,秦虎拎着木枪一边在后边赶,一边大喝道:“满囤,你个怂蛋!把枪拾起来,大丈夫宁死阵前不死阵后,倒下也要像条汉子。”
秦虎对着一大帮人这一喊,可不仅是在打满囤的脸,这分明就是在立威了,周围一众百十号弟兄此刻一个个垂头丧气,鸦雀无声。
满囤这时候已经跑到了人堆儿里,他知道这回丢了大人,想着找回场子,回头对秦虎叫道:“俺拼不过你,不跟你比这个,俺要跟你比打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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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说比啥就比啥。”秦虎爽声大笑释掉了满身悍戾之气,随手把木枪扔给了刚刚跑过来的小黑。
小黑看着秦虎,满眼冒着小星星,又侧头瞧瞧走过来的老蔫儿,还是悄悄对秦虎道:“满囤哥枪打的可好了!”
老蔫儿走到小黑的身后,探手摸着小黑的脑瓜揉搓着:“你个小白眼狼,有了师傅扔了弟兄。”
“蔫儿哥,师傅和咱们是一家的。”
小黑紧张地解释着,老蔫儿却嘿嘿笑着对秦虎说道:“小黑说的不差,满囤的枪法不要说这里的百十号弟兄,就是咱们老三营的人马都在这儿,也就他哥满仓能压他一头。这小子十来岁就跟他哥摸枪打猎,枪法绝对是没得说,虎子兄弟你要想赢他,得把压箱底的本事亮出来才成。”
秦虎瞧着周围聚过来的人们,轻松地搂着小黑的肩头,像是嘱咐小黑,又像对着大家道:“这打枪跟拼刺是一个理儿,悟性高低只占上一成两成,想练出个样子全靠日积月累下苦功夫,还得大把的子弹供着,我倒要看看满囤这小子有多大道行?”
看着一脸兴奋的红儿,秦虎笑着说道:“红儿,去屋里把我的背包拿来。”
红儿带着兴奋劲儿一溜小跑的去了,这边一帮弟兄也跑去了山谷的对面,在一颗大树上用细麻绳吊上了几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小黑搬着一张原木的桌子摆在了这边,看来大家以前练枪就是这个样子了。
老蔫看看木桌后举着步枪瞄准的满囤道:“当家的说了,打三枪过过瘾就行了。”说完拍拍满囤的肩头跟石柱、樱子站在了旁边。
满囤回头对正微笑着瞧着他的秦虎道:“俺打右边那三个,左边的三个归你。”
秦虎点点头没言语,仔细观察着踞枪而立的满囤,也许是刚刚的拼刺打击了满囤的情绪,这家伙举枪放下,再举枪再放下,犹犹豫豫地始终没扣动扳机。
老蔫又上前小声地嘱咐着什么,秦虎知道这小子情绪不对,压力山大呀!
于是慢悠悠地开了腔儿:“满囤,你先去旁边走走,等心情稳定了再打,我去布置一下。”说完拎起给小黑要来的柴刀,向着靶子那边走去。
从木桌到吊着的石块大致有五六十米,秦虎从地上捡起一截鸡蛋粗细的树枝,用柴刀砍成一尺来长的几段,又在大树左侧的山石上前前后后、歪七扭八地插上了两组六根。一边往回来,一边若有所思的掂量着手里的柴刀,终于还是在一个伐过的树桩边停下了脚步,抬头盯着射击的位置左右观察了一瞬,把柴刀‘咚’地一下竖着砍进了木桩,再次抬头瞧瞧对面,这才缓缓走了回来。
山风轻拂过每个人的面庞,谷地里静的只剩下小溪流水的声响,满囤释放了一下紧张,枪还是响了。
‘嘡…嘡…嘡……’枪响石碎,四周弟兄们憋足的那口气,终于还是通过震天的欢嚎爆发了出来。
虽然在秦虎看来,满囤这小子基本功还是弱些,射击也没练到顶层,可确实也攒下了些本事。
不过这会儿满囤脸上可不敢有些许的傲娇,背上步枪悄悄地站在了老蔫身旁,只是眼睛紧紧在盯着秦虎的一举一动。
秦虎静静地打开背包,把那支在清河城用过的盒子炮拎了出来,他也不管周边如何的喧嚣,检查一下枪械,信步向前单手侧举抬臂就射。
‘砰…砰…砰……’秦虎人走到了木桌前,树左垂吊的三块石头也眨眼间被击飞,没等周边的一众弟兄们回过味儿来,秦虎左手挥起,猛然掀飞了木桌,人如苍猿展臂,借着木桌掩护躬身向左疾蹿了出去,就好像对面有敌人还击一样。
‘砰砰砰’连续三枪,前滚翻蹲身踞枪‘砰’地又是一枪,接着一口气就是横滚回滚,卧姿踞枪‘砰砰’两枪,枪响靶飞,六根木棍刹那间没了踪影。
秦虎击飞了六枝木棒,已闪身蹿到了一块大石后面,身体伏石双手踞枪,排空气息微微凝神,‘砰’地一声,完成了最后的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