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这时候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他又怎会露怯!
“既然这样,那就我先来。”
说罢,也不管嬴弈同不同意,肖恩已是径直朝琴凳走去,快速解开西服扣子,一屁股就走了上去。
高手之间的交锋,多一秒等待都是煎熬。
他先开始不仅能以最好的状态弹奏,还能给予嬴弈一定的心理压力,肖恩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对此,嬴弈倒是无所谓。
毕竟,主角总是最后一个出场……
大厅中,黑色的钢琴琴架如一块黑水晶般,在暖光下晕出晶莹;黄金色的琴弦并行排列,如艺术品般美得让人挪不开视线。
这架三角琴,自然是嬴弈在维纳斯见过的那一架“欧佩之声”,也是特意为今晚的宴会所准备。
肖恩端坐琴凳上,黑色的西服好似与这架华丽三角琴融为一体。
在全场注视下,他没有急于演奏,胸膛有节律起伏着,一呼一吸之间都在脑海中冥想接下来要进行的演奏。
短短十几秒,巨大压力下肖恩仍旧将整首曲子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心态倒是不错,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嬴弈心中喃喃。
走到肖恩这一步的,那个不是登堂入室级别?
嬴弈这心思若是被肖恩知晓,指不定得吐出好几升血才能平复思绪。
原本充斥着人语热情的大厅,在此刻只剩众人呼吸声,就连游走端酒水的服务生都不敢走动一步。
遽然间,有琴声起。
“噔噔噔~~~叮叮叮……”
大手在琴键上飞快舞动,唯见残影,音符亦如同疾风骤雨般砸落,嘈嘈切切叩击在众人心扉。
曲子起势便势同水火,热情和活力之间又何尝不是炫技的写照?
有人惊讶的用手掩着嘴,即便不精通音律仍旧是不明觉厉。
在肖恩的节奏下,一个个音符好似夜空中繁星,在众人眼前,心间闪烁耀眼光辉。
“这是艾德里安上世纪末作的《法兰克进行曲》,我的天呐!”
“不愧是艾德里安大师的学生,鬼手肖恩实力果然非同凡响~”
只是一小节,不少人便已听出肖恩所演奏的曲目。
一首难度至少达到八级的作品,也是他老师的代表作之一,同样对演奏者的要求极为苛刻。
不过有着先天优势,又有创作者亲自指导,这对肖恩来说自然信手拈来;但,这丝毫不影响围观众人惊叹他所展示出来的演奏技巧。
时间在无形中流逝,肖恩的演奏也越发精彩。
他的手指在这一刻似乎有了生命,也有着独立于身体之外的思考能力;在琴键上,它们一会儿像顽皮的般跳跃,一会儿仿佛惊艳的舞女飞舞。
每一道音符,每一个和弦,无不牵引着众人的心,沉浸在音乐当中,此刻他们忘乎身份,在场不过是同等的艺术的欣赏者。
嬴弈手指跟着节奏敲打大腿,脚尖打着拍子。
大跳、三部处理、八度,肖恩技巧上可以说是做到了无可挑剔。
当然,耳力不同于常人的嬴弈仍旧能听出他的一些不足。
就例如跨越两个八度以上的大跳时,肖恩敲击琴键的力度总会下意识重一些,细微的差池别人或许听不出,但这逃不过嬴弈的耳朵。
“实力不错,可惜还是不够看……”
嬴弈嘴角露出自信的弧度,行家都不用出手,就已知道有没有。
渐渐的,琴音终于来到高潮部分,肖恩的手速也已经达到极致,手指在琴键上奏出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音符,音浪如惊涛骇浪般腾起。
“噔噔!!”
琴音于华丽中落幕,人群中响雷般的掌声接踵而至,不少人更是掏出手机拍摄,想要记录下这令人振奋的一幕。
肖恩额头冒着细细汗珠,过于兴奋导致演奏结束手指仍旧在发颤,可这是毫不影响他以一种胜利者的笑容,自信而轻蔑的用鼻孔看向嬴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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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恩起身鞠躬,人群中再次响起一阵阵喝彩声。
“肖恩,你似乎又有进步,看样子同龄人中是难有对手了~”
“是啊肖恩,我看这场斗琴要不还是算了吧,你这完全是来欺负人的。”
“哈哈哈,如果我是你的对手,那我一定很绝望。”
人群中,肖恩的狐朋狗友围了上去,轻松诙谐的语气,指向嬴弈暗讽意味浓烈。
听着这些人贬低嬴弈,爱德华担忧的目光瞥向自己的好友,却发现嬴弈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非但看不到一丝惊慌,反倒是看起来跃跃欲试。
“嬴,应该没问题吧?”
摇了摇头,如今的局面已经是骑虎难下,这个时候再想退出已经是绝无可能的是,爱德华也只能寄希望于嬴弈真的藏了一手。
再说了,习惯性的藏一手,这不是华国人祖传的手艺吗?
“怎么样,没让你失望吧?”
“马马虎虎,提升空间还很大!”
“你!”肖恩被嬴弈一句话呛得笑容全无,旋即冷脸道:“那接下来就期待你这个天才,究竟会带来怎样的表演,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失望?不不不!!!”嬴弈不以为意,伸出一根食指晃了晃,“今晚过后,我会是你在音乐路上永远的梦魇,也会是唯一的真神!”
一如既往的嚣张,可又让人对他生不出半点儿怀疑,这才是虞池羽认识的嬴弈。
与其对视,听着他狂妄到没边的语气,肖恩只感觉被什么洪水猛兽给盯上,莫名开始质疑自己主动挑衅嬴弈的做法是对是错。
“不!他只是在虚张声势,最后赢的一定是我!”
肖恩如是安慰自己,避免被人发现,他竟会在与一位年轻人的对峙中落了下风。
看着两人完全就是针尖对麦芒的模样,同是这个时代最为惊艳的年轻音乐天才,众人开始期待嬴弈即将开始的演奏。
波尔斯教授余光瞥了眼特朗普教授,凝眉忧声道:“老伙计,嬴这个年轻人,是否真有嬴的自信?”
“我又不是他的老师,哪会知道,我只知道他是一位很不一样的音乐天才!”
“那你看起来,怎么好像完全不担心他会输?”
“他自己都不担心,我又为什么要担心?”
波尔斯教授恍然大悟,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