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古乐彤看到了在那里织布的小寡妇。她一个人在窗前,挑灯织布。也许她是在赶制那家贵公子的布料。十里八乡的都说:她织的布最好,所以她的活也最多,价格自然也高,尽管她没有了老公,日子过的也还可以。
但是,寡妇门前是非多,她也有很多困扰。今天,古乐彤,隔壁村的光棍汗,来这里提亲,被她拒绝了,理由是,她要为老公守寡。
可是今夜,织布的时候,她又一次看到了古乐彤。古乐彤在门外站了好久也没有走,让他进去可是他却没有进,说什么天黑了进去不好,会有流言蜚语的,他不想败了小寡妇的名声。
于是,古乐彤就在门外不远处的大柳树上坐着,远远的看着她织布。
大柳树,长得很好,正好有位置让古乐彤骑在上面,还能有地方趴着,看着小寡妇。他越看越喜欢,不多时他睡着了。
这一夜他做梦和小寡妇结婚生子,小日子过的很好。
一阵的狗叫声,吵醒了古乐彤,他发现自己的身上披了一件女人穿的锦绣鸳鸯共栖春游图地外挂披风衣服,这件衣服异常精致,一看就知道是精心之作。
这让古乐彤心头一喜,因为他知道这一定是小寡妇看自己睡着了,偷偷来给自己披上的衣服——她一定喜欢我。
这时,太阳已经漏出一丝白色的光芒,让人知道这又是新的一天。
村里的狗叫声,让他看到一群人冲进小寡妇家,那些人进去就开始打砸抢。
不一会,这些人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走了。
冲进小寡妇家里的那群人,这些人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走了。
小寡妇就坐在那里哭,不停的哭。
古乐彤进到屋里,帮着把桌椅一一扶正。并且,他把织布机修好,还试验了几下,完好如初。做好这一切,古乐彤又把厨房收拾好,这时天都暗了下来,他又去院子里被踢倒的东西也收拾好,顺便把院子里的菜园也浇了水。
可是,小寡妇还在那里哭泣。他不知道怎么哄小寡妇,只能问道:“三妮,你怎么了,怎么还哭啊,我都帮你收拾好了,比昨天还干净呢,你别哭了。”
哇!
她哭的更厉害了。
“昨晚你为什么不进来。”
“这!我不是跟你说了吗?”
“我织的布被抢走了,我怎么交给阎大官人啊!那可是我连续十五个日日夜夜织就的布啊,没有了布料,我只能给那阎大官人做同房丫头了。”
“为什么啊!”
“织布用的线都是阎大官人给的,他还给了定金,并且签了完成协议。上面的条件就是如果完不成就去给他做同房丫头,我想着,那些布料我加班加点十五个日日夜夜就可以织好,可是他给的时间是一个月,就答应了。可谁曾想,今天,邻村的恶霸带着人抢走了布。着可怎么办。”三妮哭哭啼啼的说了这些话。
如此明显的套,古乐彤也是知道的,可是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庄稼人,他除了会种地,不会什么,虽然认识几个字,也只是勉强够用罢了。他怎么才能帮助三妮呢?他想了想:“我带着你跑吧,离开这里!”
“不,我不想走,我哪也不去。这里生我养我,我不愿意离开这里。”
“为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不想走。”
“你看看这些材料可以完成你的布吗?”古乐彤指了指剩下的材料。
“可以是可以,但是织不完,我无法在剩下的时间内完成任务。”三妮她哭着,哭的异常伤心。
古乐彤看着这个织布机,想着,想着,我怎么才能帮你完成。
“怎么可能,我白天晚上连续十五天才能完成,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六七天了,剩下的时间无法完成。”
“我能,你信我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相信你。”
“你去做饭,我做一个装置帮你,保证可以完成。”
三妮哭着去做饭了,看着古乐彤的眼神,他居然相信了。
古乐彤看着这里的环境,三妮家后院是一条河,河水流速很快,可以利用一下。
他利用后院的院落里的木头做了一个水车,花费一了一夜的时间,又用木头做了一个轴,花费半夜时间,然后又改进了内屋的织布机,让它变成自动的织布机。整个过程共计花费三天时间。调试花费了一天时间,织布的水平已经可以和三妮的水平一致。
三妮看着这样的结果,她震惊了。这织布的速度是自己三倍不止,自己只需要在旁边看着,在特殊时候上线,就可以完成全部任务。而且织出来的布,质量非常好,三妮都觉得自愧不如。
看着这样的古乐彤,她热情的拥抱了他,这一抱二人就一直没有分开,直到第二天天黑,二人才羞涩地分开,整理衣服。
二人默默的生活起来,窗户也关了起来,不让外面的人看到自动的织布机。
二人度过了,最性福的十多天的时光。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今天就是阎大官人取布的日子。
古乐彤提前把自动织布机拆了,放在后院里,用稻草盖好。
二人惴惴不安的等着对方来。
黄昏时分,天已经很是暗淡,二人把织好的布,叠好放在桌子上,已经一天了。
这一批布,纹理细腻,均匀的不得了仿佛是天仙织就的一样,没有半点瑕疵,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一阵犬吠、鸡飞的声音过后,门被无情的踹开。先是两个人打着白灯笼走进来,后面又走进一个肥头大耳的人,他身穿绫罗绸缎,艳丽华贵的一身行头,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大人物,只是这些人的脸色都很白,他们看起来很诡异。
他就是阎大官人,万贯家财,更是有官宦背景,一双眯眯眼,色眯眯的直勾勾的看向了三妮,可是三妮边上的男人让他顿时火冒三丈。
妈的,我等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今天收货来了,怎么这里有一个男人。这让他顿时有一种绿油油的感觉,仿佛古乐彤动了他的女人一样,他阴恻恻的说道:“这位是什么人,怎么在这里。”
“他是我老公,阎大官人是来取布料的吧。在你身前的桌子上,一点都不少。”
“老公,你那里来的老公,你老公不是早死了吗!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老公,我怎么不知道。”
他上前,看了一眼布料。咦,这布料,不简单了,质地均匀,细腻,一看就知道这手法不简单。
“怎么,这么快就织好了布料。既然织好了布料,你就跟我走吧,你已经是我的同房丫头了,不需要老公了。”
“我们的约定,是织不出来布料才给你做同房丫头。”
“来人,拿卖身契来。”
“牛账房,念给他听。”
“是。”
“唐三妮,年十九岁,请中说合,情愿将自身卖与阎百万下为同房丫头。
证人,沙倩蹈,作证:唐三妮因丈夫死于非命,无钱葬夫,自愿以纹银三百两卖身。
恐后无凭,永不返回。特立此证。
签字、画押、证人签字、一应俱全。”
“你可不要抵赖。”
“不对,这不是我签的!我签的不是这个。”
“签字画押都在,你还想抵赖,真是不知死活。来人给我拖走。”
“慢着,我是她老公,我怎么不知道这事,我要验明,签字画押是否属实。”
“你哪来的资格。这是她自己的事情。”
“哼,我是她老公自然有资格。”
古乐彤接过卖身契,仔细端详,发现这个卖身契确实是正品,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三妮就在卖身契上,怎么就迷迷糊糊的签字画押了。
之后,又核对了签字画押的红印,可是这些都是一致的,这样让古乐彤非常为难,一时半会不知道如何是好。古乐彤看着三妮说道:“你再看看这是你签下的吗!这内容对吗!”
“这内容不对,你们骗我,我签下的不是这个,内容不对。你们骗我。”
听到这话,古乐彤心中也是一震看来三妮,并不认识字人家怎么说,她就信了。
“你们骗人,你们欺负三妮不识字,这个卖身契不算数。”
“你说不算就不算啊,你告到官府也输。来人给我压走。”
十几个大汉,上来,三下五除二的拦住古乐彤,抓住了三妮。尽管他们两个拼命的挣扎,可是奈何他们都是普通老百姓没有那么大力气,挣扎也是徒劳的。
“不要啊,阎大官人,你不能这样欺负我。你不能啊!”
“我给你织布可以吗?每个月给你织这些布,都是这么好的成色。”
“哦!每个月都要织这些布!不行,我要这样的两倍,每个月都要!”
“好,不过你要提供材料!”
“好!每个月两批布,我提供材料。走!”
“等一下。”古乐彤说道:“你们需要把卖身契留下。”
“不可能留下的,你们赶紧织布吧。马老三,给他们拿材料来。”
“是。”
“每一个月,月末我来取布。走!”
他们走了,二人就那样呆呆的做了一下午,晚上的时候,他们送来了两倍的线。看来他们并不知道织就两批布需要多少线,还是按着上次标准送来的。
古乐彤半夜的时候,把屋后的河水,做了改动,让人在外面看不到水车,而且,把内屋织布机也藏起来,让人看不到。窗前依旧摆着那把陈旧的织布机,而且在三妮的指引下,位置纹丝未动,这件事三妮非常小心,告诉古乐彤,凳子和织布机不可以挪动位置,谷乐彤欣然答应了。
做好这一切,又试车,又实验,发现织布速度有所提高,大约提高了百分之十左右,他很是高兴。
夜里,他和三妮聊天的时候,知道了三妮确实是不认识字。于是古乐彤又一次提出,离开这里,这里不适合他们继续待下去了。
可是三妮反对。
夜里,古乐彤都在想为什么不能离开呢?他没有睡,半夜十二点的时候,三妮起床,迷迷糊糊的来到外屋额织布机前,又一次开始织布,只不过是闭着眼睛织布。
这下,古乐彤知道为什么了。
原来她每天夜里都要在织布机上织布,这是她多年的习惯,更是她梦游时的唯一一件事。
如果环境变了,她梦里在会怎么样?那么她老公是怎么死的?当这两个问题出现后,他就更加睡不着了,他仔细观察着。
他悄悄的出来,挪动一下窗下的织布机。
长啸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