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太久有扶持边远地区的教育资金。你们没收到吗?”
“啊?哦,有,有的。每天上学都能领到一瓶奶,两个鸡蛋,每星期还能领一次肉。学杂费也是通通减免的。可以说,上学读书是免费的。
但是……这个要看户口才能领。殿下还不知道吧,我其实是个黑户。儿街很多孩子都是黑户。”
黑户?为什么!
只要登记户口,就能领教育补助,为什么要……
“你父母是担心你在儿街登记了户口,到时候迁居国都儿街麻烦吗?”
陆虎人憨厚正直,心里一杆尺就是蛮端正教给扶正标刻的!他如是说:
“不,殿下。他们担心的是战争!要开战,先有兵。兵从民间来,也只能从我们中来。
太久每年都跟无间打仗,每次去打仗的人就没一个活着回来。他们知道那些士兵上战场都要先登记报名,对户口,所以都猜是户口的问题!”
“墙内”赤地确要查户口才能进去,每次打仗,凡上场之人,也确实没有活着回来的。
可这难道不该怪罪战争残酷吗?为何把问题聚焦在户口上?
不说户口,就看儿街,搞的是街坊生意,小地方,难道街管还摸不清村里的孩子什么底细?
教育补助,为何有个“助”字,难道不就是为了帮助真正有困难的学生吗?如果黑户的孩子恰恰是最需要被帮助的哪批学生呢?
吾之太久,重教重知。
律正礼法,人而信之。
皇城国都在推行新政。
教育法下人人平等?
难道太久的孩子,他们的命早就被蛮端定死了吗?以新政辅助礼教变革,为的什么?
困惑来得如此突然,叫骆瓒琼不知,明天的她该以什么立场开坛传道!
如果这变革把最需要帮助的人排除在外……那它这“变”的意义何在,又“新”在哪儿!左右不过是新一轮的刮搜抢掠罢。
“殿下,陆虎错了?”
骆瓒琼的沉默吓住陆虎,他还以为自己说了不什么该说的,惹骆瓒琼生气。
自从今早他得知自己一直在无意识地助纣为虐,甚至为了捍卫自己愚蠢的判断而否定自己的好友后,他就很在意自己的声音。
如果“陆虎的声音”是错误的,愚蠢的,会伤害他人!像陆虎的刀一样,会剖开一条又一条鲜活的生命。那么,这样的声音,他宁愿不要!
六岁那年,我仍活在父母羽翼之下,还不曾会展翅,不曾会独自飞翔。可现在!七岁,我长大了。
我学会了展翅,学会了飞翔;也学会了操刀,杀生。我不在他们的羽翼之下。
今天的我,怎么还可以跟六岁的我,做同样的选择!我应当比他更强,更有力量!
也更有勇气!
“殿下……”
及时打断陆虎的无效发言,骆瓒琼微微一笑道:“你没错,是我太累了。”
是的,我太累了。我只是太久的公主。这本不该由我操心,我操心也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