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海爷,王籍回座。与红鹤站对位的青衣女子缓缓放下掩面的团扇,发髻下是一张男人的脸。
“哥哥觉得,这海家是真心,还是假意?”
王籍的重礼担得起他这身女装,祁春阳踱前几步,正面朝王籍施一礼:“海家真不真,断不得男人,万蓬公仍需静待海老太的寿宴。至于平小王爷,他确与病卧的太子殿下生得一个模样。
只是论及才华礼数,那真真一个天一个地了。幸有万蓬公高见,广开门道千金买故事,引来奇人数百。
这“千金方”定能叫龙椅上的那位高枕无忧!春生在此先贺万蓬公一计绝妙!”
祁春阳拍王籍的马屁拍得呱呱叫,哄得王籍开心,随手就把海少平落下的两只金狗给赏了。
有国【丘丽泽】,东海之西,堰火国之北,赤水之东,卧龙之南,得地利百吉,拥矿自富,而其民皆食珍米,贵和亦尚武,鲜有大动荡。
万蓬公王籍,王相书,丘丽泽太子师,富可敌国,祖上三代皆与皇族有过婚纪,属半个皇亲,虽无一兵卒,却可于粮中憾动全军。
“这重金买来的线报属实不差,春阳。我们此刻是要等丘太子换魂,还是摧他换魂?”
祁烨是早早打入王府内部给祁春阳铺路,直达王籍身边的人。这一问,问的是丘丽泽的国祚。
歧挂东曰阳气,是羲国,有歧人,脚尾指指甲岔生一瓣。该国与【丘丽泽】虽无利害关系,但歧祭天年头卜得一卦:
丘泽有木,漂至湖中而沉,是乱象,亦是天定之时,当投石以制敌于百里外,削其势而弱南盟战线,使我歧人安存于乱世之中。
丘太子病重,王籍挥金如雨尽显贪奢之妄,然其奢而不独贪,王府虽大,几占三分之一的国土,却不像大户人家,反而有国库开缝,补丘民之嫌。
祁春阳跟王籍身边许久,甚至不惜换上女装,发现此人虽来者不忌,是礼皆收,是客皆迎,贪钱贪权贪人,恨不得把丘丽泽一切最好的,都引进他王府去,却始终不遭皇室妒忌,反而年年俸禄照发,甚至有愈来愈多的势头。
实在奇怪,难道万蓬公早已控制了丘丽泽的皇帝?可他王家朝堂无大官,后宫无宠妃,只全凭生意兴隆就可影响帝心?
见祁春阳还在忧思,祁烨有心帮却无力,只能默默问道:“春阳。我们此刻是要等丘太子换魂,还是摧他换魂?”
“不急,木漂至湖中而沉,需等海少平登基,稳坐帝位,至权趋稳之际,方可动。其他一朝一卒,只需暗自更替,便可于日日中护我羲国之安。”
祁春阳知晓当前计划成败与否,全看王籍是真贪,还是假贪,若是假贪,那王府便是被养大的鱼饵,看着像鱼,其实是饵,至于钓的是谁,细思极恐。
“千金方”引得东海南海一圈人才竞相奔王府而来,也许一开始那金玉当得头赏,可往后算,待到我近他身边时,那群有学识之人可以奔权来,可以奔人来,唯独奔钱来的最少,是以性价比不高。
甭管大人心胸,海少平吹吹红鹤手背,柔情似水道:“姐姐给平儿上药,药渣都染污了手,要不好看了。让平儿帮你擦擦。”
是一点不顾那绣金丝的袍袖价值几两金啊。
红鹤见平小王爷垂头为她呼痛,娇矜一笑道:“平小王爷,红儿不疼。若王爷当真要疼红儿,何不让红儿有朝一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呢?那才是真的不受谁的气。”
聊丫一听就知最毒妇人心,警觉道:“这女的要祸害你,傻子!别答应她!”
可海少平听不见,立刻就点头道:“好,红儿姐姐,平儿一定好好用功读书,考功名,早早娶你过门,不让你在王府受气。”
你要考功名,跟我的任务可没什么关系。
红鹤甜蜜蜜笑话道:“平小王爷莫逗红儿笑了,待王爷加冠,平儿早已嫁人养娃,早早就自有一番事业了。那还等得及。功名太远了,小王爷。
何况我生来就摸惯了这些柔和的黄金,滑木与圆珠,入眼皆是人杰,早相看惯王府景盛。平小王爷若要屈居了奴,奴怕是受不住您这份恩宠啊。”
女子双靥抹有桃腮粉调,不笑则已,一笑肤动如有花神降,笑靥如花,桃粉隐藏花瓣。
“确实,那红儿想平儿做何努力?”
海少平这一根筋也直得让聊丫头皮发麻:你小子不会被人给迷迷糊糊下药了吧,嘶~
“不若贪过王相书,更比刘将军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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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儿飞,第二十五天》
四月的工资五月领
这儿的经济没有法
越是权贵越靠城外
城外来去两条路
她看见的都是工人
身装机械体
头戴安全帽
浑身合成油
满面污黑
瞧着模样花
却是少有的几个正常
下三宫的这儿只有工作
有的牺牲脑子
有的牺牲身子
还有的,像她
也像死得快的
就直接牺牲灵魂
她爸知晓个中缘由
却不愿说
不是说不得
而是说了变不得
还得牺牲
且要牺牲得愈加的多
这就是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