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结算之时,我重新翻看过往,发现他是……
也许,他是个英雄。
我知道他会功夫,是那种能杀人的功夫。
但……
“叩叩~门外的是谁?门外的是谁?”
陈有花原本还坐在小烛台前看绘本,就听到小铁门外传来了父亲的暗号,是他们昨晚订下的新暗号。
无间皇市的这一片地治安不太好,他们家的门窗非必要不会打开,夜晚也时常有人撬门,因为赚正钱过分艰难,好像要交三份税,一份给政部,一份给城东头,一份给流动的贼人。
“爸爸?”
门框中的小女孩,她有个齐刷刷的过耳短发,男人的技艺尚未熟练,但这已是他多月来看着理发店师傅偷学的手艺。
他的大手,一只托了一纸袋的生活用品,还有今天的晚饭,另一只则伸出来,刚想摸摸我脑袋又缩回去。
“等爸爸先洗手,今天下班离职走得早,忘了在店里洗。”
父亲每一回进门时,都要先弯腰,因为门口开得太小了。闹市深巷的小房子是很拥挤的,就连屋内各个空间也被充分利用。
今天是个停电的夜晚,可能又有哪个倒霉的牵着自家电线去蹭别家的电了吧,反正附近一带都黑了。我刚还听到来修电线的人在骂谁祖宗十八代。
可就是这么糟糕的环境,因为租户需求旺盛,每月的租金都在浮动上涨,上个月是二百文,不知道这个月多少。爸爸的月薪是七百文。
五百文,两个肚子,一双手,虽然活得乱七八糟的,但我们也像很多人一样,一直熬到了今天。
“昔昔看!这是什么!”
“哇——肉包!”
“来,昔昔和爸爸一人一半。我们一起吃!”
“谢谢爸爸!”
“昔昔”是这位父亲给我取的名字,那夜雨里我发高烧了,他连夜带我跑小诊所,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但我也因此忘记了自己曾是陈有花,曾是洛儿。
只记住了对死亡与痛苦的恐惧,愤怒和仇恨。
因此,格外地羡慕那永生不死的神明。
但我接受知识的地方只有小区的民生老师,电视机店放橱窗里定点开播的电视,还有垃圾站被丢弃的旧书。
我的手曾拨开小铁罐,小破布,小渣子,将一件件跟知识有关的小物件寻到太阳底下去,有的是谁刻在烟盒上的几行诗或是话语,有的是一本残缺的书,还有很多很多……
每个不同的载体本就可以承载多种使命,我们会互补,也可以同行,竞争,伤害,滋养,生长!
陈夫子画在绘本里的故事教给了我无数的像大道理,又不是大道理的蠢话,可能这些东西毫无意义,但不管怎样,它们帮助我攻克了死亡与疯狂。
“昔昔”要学着成为一名真正的王,而王会庇护它的子民,以她从源头寻回来的,真正的力量。
传说,上古龙族,掌管蛮端的力量之源,蛮人与它们结为好友,修习龙族传教的秘法。那些暗合天地秩序的法则,每一条都用生命留言,被刻在龙的蛋壳内,我们称它为“龙蛋壁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