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映无奈:“钱还可以都存起来!”
防风邶更不解了:“存起来有什么用?”
意映更无语了,随口逗他:“将来娶媳妇用!”
防风邶:“……”
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红云悄悄爬上了耳朵根。
见他这么不禁逗,意映觉得很有趣,笑得开心极了,于是她的脑袋又被重重敲了一下。
“你敢拿我寻开心?”
“我才没有!”意映连忙捂着脑袋绷住笑,眼睛一转,学着前几天防风邶教育她的样子摇头晃脑地说:“别忘了,我是你妹妹!操心哥哥的终身大事,我责无旁贷!”
防风邶翻了个白眼。
意映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调戏他的机会:“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别害羞,告诉我,说不定我还能给你牵线搭桥,说和说和!”
防风邶这次却不上她的套了,当即反将一军:“小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不如说来听听?让为兄来给你把把关?”
意映一噎,随即笑了笑眨眨眼睛,鼓足了勇气趁机表白:“我呀,我喜欢相柳那样的。”
防风邶愣住,万万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
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
意映两手捏紧了自己的裙子:“哪有什么为什么?喜欢就是喜欢。”
他的耳朵更红了。
意映深吸一口气,笑着问他:“哥哥觉得如何?”
防风邶显然没有回过神来:“?”
“你不是要给我把关吗?我喜欢他,你觉得怎么样?”意映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防风邶闷着头灌了口酒,没有看她,喉头滚动了几下,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发出的声音:“不怎么样。”
意映有些失望,他会拒绝她,这在她的意料之中,但她却不甘心,势必要问个原因出来:“为什么!”
“他是妖族,你是神族,你们不会有结果的。”
“相比结果,我更看重过程。”意映很笃定地说,“而且,不试试怎么知道?”
意映将自己的酒杯举到他面前,扬起嘴角,似是在挑衅:“你不敢吗?”
防风邶思索片刻,淡淡一笑:“我的确不敢。”
“你是防风氏嫡女,家族必定不会由着你胡来。”
意映这些天沉浸式装病,并不知道家族已经在讨论她的婚事了。
可他知道。
他听着他们的讨论,心中也慢慢明白了,神族女子如何择偶才会幸福。
她将来会嫁给任何一位神族的世家公子,却绝不会是他这个来历不明的妖族。
他垂下眼睫:“我是你哥哥,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走上歧路。”
他伸出酒杯,和她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
我是你哥哥。
歧路。
意映明白了他的态度。
她仿佛当场失恋,一颗心从云端跌落海底。
极北之地那个吻之后,她早就知道答案了,不是么?
禁制的存在也已经提醒她了,不是么?
未必一切都能如她所愿。
是她还在心存幻想。
她努力调整情绪,挤出一个笑,仰头喝下了杯中酒,一杯不够,又喝了一杯又一杯。
防风邶拦住她的手,说:“够了。”
意映扭头看向窗外的一勾银月,笑得有些让人心疼:“不够。今天是二月初二,你不明白。”
以哥哥的身份,自然不会明白这个日子,对她的意义。
防风邶的手顿住,他当然明白,否则也不会今天和她出来喝酒。
二月初二,他们对月喝酒,是他们才懂的庆祝。
“我要不醉不归。”她挣开他的手,直接拿起自己的酒壶,和他的酒壶碰了一下,对着月亮一口气灌完。
防风邶定定看着她,也拿起他的酒举头喝完。
近在咫尺,“遥遥”相庆。
他的酒本就所剩无几,意映剩得却还不少,灌得又有些急,喝完已经醉得感觉自己好像飘在大海里。
意映甩了甩头想要自己清醒过来,红着眼睛看着他笑,像是在对他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相柳……我们……认识一周年了……”
“你……能陪我多久呢?”
她的眼睛有些失神,好像在看他,又好像在看着远处,笑的越来越深,笑着笑着就哭了。
“能不能……天长……地久啊……”
“别做梦了……不要……陷得太深……”
她想要让自己清醒一点,却又无力做到,眼睁睁看着自己越陷越深。
她已经走上歧路了。
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