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
空气安静一瞬,落针可闻,接着又满堂哗然,议论纷纷。
只有防风意映一言未发,只是目光含笑地看着他,那双秋水剪瞳盈盈弯起,闪烁着点点笑意,又蓄着点点柔情。
而他则接住了她的全部柔情,未让她的心思落空一点。
防风小怪的心情被他们搞得忽上忽下,前面刚被意映差点气到背过气去,又见有人竟然如入无人之境般闯到了防风谷的礼堂,更气了。
待听说来的是鬼方氏,竟然也是来求娶意映的,又惊喜得差点背过气去,防风夫人差点扶不住他。
防风意清和流霜小灰也都在现场观礼,他们呆愣片刻,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防风意清知道他们和鬼方游的关系,猜到了鬼方相繇是谁,如释重负地笑了。
流霜也猜到了他是谁,对小灰悄声问道:“是他嘛?”
小灰已经嗅出了他的气息,长舒一口气笑道:“是他!”
流霜也忍不住溢出激动的泪水。
防风峥审视着鬼方相繇,忽然明白过来什么,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只见这位鬼方公子面具下的一双眼眸黑白分明,澄澈带笑,冲他眨了眨,又乖巧地行了一礼道:“想必这位,就是大舅哥了?”
防风峥被他整不会了,却也只能强压下满肚子疑问,机械地陪着弟弟妹妹演戏,呆滞地回了一礼:“鬼方公子,不必客气。”
说着防风峥颇为怨念地瞪了他一眼,又回过头瞪了意映一眼,十分恼恨他们排练好了节目却不提前告诉他,害得他小心脏也被搞的忽上忽下起起落落,差点背过气去。
防风小怪终于缓过来,忙不迭开口了:“阁下,真的是鬼方氏的公子?”
“正是。”鬼方相繇却并未对防风小怪行礼。
防风小怪追问:“不知,公子在鬼方氏族中的身份是?”
鬼方相繇道:“鬼方氏家训,不得随意对外泄露自己在族中的身份。”
防风小怪:“……”
涂山夫人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的脸色瞬息万变,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极了。
此刻听到他们的对话,她冷笑一声:“防风族长,我来替你问吧,你是想问,他如何证明他是鬼方氏族人?”
防风小怪讪讪一笑。
没错,他的确想问,但不敢。
宾客们议论纷纷。
“对啊?他说是就是?谁知道他是真的假的?”
“鬼方氏可是四大世家啊!他怎么敢冒充的?”
“若是旁人家,他肯定不敢冒充,鬼方氏的人,全大荒都没几个人见过,才好冒充啊!”
“会不会他是这小姐找来的托?!”
“天呐!有可能啊!”
防风意映好像根本听不到这些声音,她此刻眼里只有他。
鬼方相繇也仿佛对这声音置若罔闻,他眼睛看着意映,依然笑得淡然:“我走得太急,家中族老们都落在了后面,等他们到了,自会证明我的身份。”
众人愣住了。
敢这么说,看来是真的?!
可谁都知道鬼方氏从来不爱凑大荒的热闹,即便是三大王族家的大事,他们家也未必有人会到场。
谁知听他这话的意思,竟然不但他来了,还有多位族老同来。
他们何时见过鬼方氏家族中这么多人同时出现在一个公开场合?
“他们竟然来了这么多人?”
“不可能吧!这可是鬼方氏?!”
“这么大阵仗?就是为了求娶她?”
鬼方相繇朗声含笑道:“既是来求娶,自然是家中重要的人物都要亲自前来,方显诚意。”
议论声戛然而止,大家都意识到了什么,纷纷向涂山夫人看去。
凡事就怕对比。
同样是四大世家的子弟,同样是求娶人家姑娘,涂山氏求娶者当事人涂山璟却根本没有露面。
有婚前男女避嫌的规矩在,尚能说得过去。
可涂山氏族中也只有涂山夫人一个重要人物前来,一下子便显得毫无诚意了。
涂山夫人脸上更是不好看了。
而防风小怪此刻乐得很好看。
在座也有不少涂山氏的亲朋好友,纷纷开始下场解围并拉踩。
“咱们青丘公子什么身份,那可是涂山氏将来的少族长,岂是鬼方氏中的一个无名小卒可比的?”
“是啊,涂山夫人亲自前来已经给足了脸面,青丘公子怎么可能亲自来求娶?”
流霜此时也开口了:“哇,青丘公子好尊贵啊,他是不是婚礼也不用亲自出席?”
意清立即在旁边接口道:“想必是呢,他们吃饭也不用亲自吃?”
流霜又道:“如厕也不用亲自去。”
众人:“……”
意映差点被这俩丫头逗得绷不住笑。
鬼方相繇依旧微笑着看她。
她今日可真好看呀!
流霜继续给自家妖王大人站台:“人家只说不能透露身份,他们怎知是无名小卒?”
意清点头附议:“显然越是重要的身份,越是不能随便透露。”
流霜附议:“用脑子想想也该知道,同来的族老这么多,他怎么可能是无名小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