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诞生自远古,化生于天地,虽然出生得晚,可论起辈分,在坐的各位全都是弟弟!
任你年纪再大,辈分再长,谁又能比远古之人、天地之子辈分还要高的?!
所有人都好奇又震惊地伸长了脑耳朵,想知道他究竟是什么辈分。
鬼方游却说:“抱歉,我们只能透露这么多。”
众人:透露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透露。
他们更迷惑了。
师祖笑道:“他理应是我族中地位最高的人,可他太过谦虚,说自己年纪尚小,恐负厚爱,不肯接受。我们便各退一步,不论辈分,也不论年纪,所有人都称呼他为公子,以示尊敬。”
涂山夫人实在忍不住心中的惊异,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整个鬼方氏都承认他?鬼方氏怎么能这样由着他胡闹?”
师祖看了她一眼,板起了脸,一改慈眉善目的模样,倒没有对涂山夫人发作什么,而是转头厉声指责起鬼方氏族长:“我竟不知,我们鬼方氏如今在外界地位如此不堪了?竟由得外人对我族指指点点了?”
这话说得很严重。
师祖不发威,他们还以为他真是个来看热闹的老小孩。
鬼方氏不发脾气,他们还真以为他们是软柿子了。
鬼方氏族长为首的一众弟子立即纷纷起身行礼,齐齐喝道:“是不肖弟子无能!”
声音却是气势如虹,恨不得要掀翻这个礼堂。
防风小怪连忙打圆场:“前辈言重了,我们一向都很尊敬鬼方氏。”
鬼方氏师祖虽然没有冲着涂山夫人,可他那话分明就是在指着她的鼻子骂了。
她也只好赔了一礼:“晚辈并非此意,只是太过惊讶。”
师祖傲娇地哼了一声,撇过头去不理她。
鬼方族长笑着解释:“我们家族亏欠公子许多,但他却从未和我们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意映垂下眼睫,心中却想,何止鬼方氏?这世上存活至今的每个人,都亏欠他许多。
因为那些原本可以好好疼爱他长大的神兽们,就是为了留住这个世界而牺牲的啊!
鬼方族长继续说:“难得公子这般喜欢一个姑娘,我们实在不忍心拂了他的意,只好陪着他一起来抢媳妇了。”
“只是我们知道的太晚了,能赶上今天,已是很不容易。好在你们两家还未定亲,事情还能转圜。”
鬼方族长颇为客气地说:“事发突然,想必惊扰了防风氏和涂山氏,望海涵。”
防风小怪忙说:“没有,没有。贵客上门,防风谷蓬荜生辉不胜喜悦,只是,不知涂山氏这里……”
涂山夫人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原以为鬼方相繇不过是鬼方氏中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可他竟然是人家家族最重要的那个。
质疑他一句,人家师祖都要发飙。
鬼方族长看了看自家夫人,对涂山夫人笑道:“鬼方氏婚娶一向是勇于追求真爱,夫人当年便是我抢来的,涂山夫人也是知道的,我族历来有此家风,又让涂山夫人见笑了。”
众人:还有这事?!
意映:好大一瓜!
鬼方夫人也柔声说:“我以为,婚姻大事虽是两个家族之事,却也要看孩子们的意愿。若是孩子们结亲并非发自本心,他们很难过得好,我们的家族又怎么会安宁呢?”
在场的所有人都想起来,意映小姐方才说过,她是被父母逼迫,并非出于本意,才同涂山氏结亲的。
涂山夫人自然也记得,她哪里还会容许意映再表态一次打她的脸?
涂山夫人僵硬地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便成人之美,将这桩婚事让给鬼方公子。”
鬼方相繇开口了:“不是你让的。我来之时,你已经放弃定亲了,既然你放弃在先,此事便已与你涂山氏无关。”
“对啊,是你先摆架子给人家下马威的,你有什么权力让?”这次不用流霜开口,已经有明眼人发话了。
“是啊,意映小姐只是提醒她一句,自己与她想象的不一样,有什么错?”
“不如她所愿,她便不定亲了,谁知别人见缝插针立刻来抢走了,怪谁呢?”
“他们不要了,也不想让别人娶呗?”
“最后又说是她让出来的,还想当个大好人呢。”
“好像没有她同意,别人还娶不了防风氏的小姐了,涂山氏这是一统大荒了么?!”
涂山夫人一向众星捧月惯了,何时吃过这么大的亏?!她气得要命,终于待不下去了。
她想走,但神兵骑和鬼方氏弟子们却早已堵住了门。
鬼方族长道:“涂山夫人莫急,来都来了,您又有成人之美的美意,不如便一同观礼,仪式尚未完成,哪有半途离席的道理?”
“仪式?”众宾客都疑惑极了,这定亲仪式都被搅乱成这样了,竟然还能继续嘛?
鬼方氏夫人则说:“我们带来了公子的庚贴。若意映小姐愿意答应相繇公子的求娶,我们便可交换庚贴,即刻定亲。”
他果然要给她一个真正的定亲仪式。
属于他和她的,符合神族礼法的定亲仪式。
“涂山氏让不让步都无所谓。”
鬼方相繇看着意映正色道:“我此番只是在等意映小姐答应。”
众人愣了一瞬,纷纷开始起哄:“那意映小姐答应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