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待韩婵不薄,无论是家世和容貌,都是万里挑一,就连目前为止的两个夫君都是人中龙凤。
一个青梅竹马,爱她如命。一个正直儿郎,护她周全。
如果她是个聪明的,守着未轻煦,能够一生安稳。忠于沈长戈,也能得以善终。
然而,未经风雨的娇花,欲壑难平,这山望着那山高,沉醉于各个男人手掌心里,肆意横行,流连忘返。
不知何日,分不出好赖的漂亮女人,终会被反手拍下,陷入淤泥,永生难以自拔。
但凡知道真相的,都不得不说一句难听话,韩婵就是活该!
再来说韩美人最大的优点,不是脸大,而是心大,从来不会难为自己。想不明白的事就不想,觉得吃亏了就不干,被发现错了,就推到别人身上。
最后,韩婵只将沈长戈的变化归结于他狼心狗肺,不是良人。她要为自己再寻出路,下一个男人会更好。
转眼到了除夕,沈契的病也不见好,韩婵躲在自己院子里,异常的老实。她不会来拜见沈家老夫妻,沈长戈也不愿意父亲看见韩婵再添心烦,所以,年夜饭餐桌上一家聚齐,唯独没有韩婵。
沈契和孙氏是很高兴的,他们希望永远见不到姓韩那贱女人,也希望沈长戈和吴岁晚单独相处的时间多一些。
“长戈啊,四年了……父亲终于等到你回来……”
沈契喝了一杯小酒,悲从中来,拍着大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你在外闯荡多年,事事都有自己的打算,你也步步走得顺畅。但是,父亲活了五十多年,还没见过谁的一生皆是坦途。”
“长戈,父亲没得大出息,只悟出一个道理,家和万事兴,夫妻恩爱最珍贵。一个男人一辈子得一个好妻子,比他高官厚禄、家财万贯更幸福。”
“世间路难行,真心人难得,路走走就平了,人走走就散了。”
“长戈,父亲希望有人能陪你荣光,也有人能伴你灰暗。”
“你不信,父亲也要说,你护着的那女人,不值得!”
荣城的气候不养人,勉强吃了一顿团圆饭,沈契依旧缠绵病榻,时好时坏。
沈长戈冷待韩婵十几日,过了新年,也没有什么不适应。
此时再想起从前对她的依恋,就好像做了一场黏糊的美梦。睡醒了,回味几时,也就那么回事,没有什么放不下的。
借此机会,杀杀她的脾气,免得日后再惹麻烦,吵吵闹闹的日子怎么过?
父亲为他寻的媳妇吴氏,好像很有意思,沉稳安静又细心,说起话来温和低缓,有她在的地方,总能让人宁心气和。
就是心眼儿小些,应该是生他的气,因为那小女子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两人今生算是错过了,他有韩婵,他要对他实际的妻子负责到底。
沈长戈想,如有机会,如若吴氏不贪心,他会竭尽所能补偿。
当然,沈长戈不了解吴岁晚,那些视而不见不搭理,不是生气,也不是害羞,而是根本不在意。
君若无情我便休!
男女情爱算得了什么?没有丈夫就过不了日子了吗?明知他是个烂人,还要和他纠缠个对错,不是犯蠢吗?
若真计较起来,这世间对不起吴岁晚的,又何止他沈长戈一人。
两人是有名分的正经夫妻,却也是没有仔细看过对方长相的陌生人。
沈长戈如何作想,吴岁晚并不感兴趣,她的肩膀恢复好了,就终日伺候在沈契的病床边。
不是为了讨好谁,也不是为了表现沈家媳妇的身份,她是真心想要沈契尽快恢复康健,因为比起吴六子,沈契更像她的父亲。
吃饱了就能活着,活着就有可庆幸之时。
吴岁晚心心念念着沈家老夫妻身体安康,也在寻找离开沈家的契机。她要想法子赚银子,闯一条无人能挡的生路。希望不久的将来,能够堂堂正正立于人世。
亲情,爱情,友情,没有也不必强求,吴岁晚从来不怕孤独,也从来不惧伤害。
一个男人不喜欢她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些心酸但有望的日子,还得照常过。
即使独行于世,半生摸爬滚打,只要自己不放弃自己,终有一天,她会立足山颠,被众人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