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誉前日来信,今年各地的收成不错,米行药铺的生意也蒸蒸日上,可以考虑到别处开分店。
苗老旺那头,又养了一群江湖中人,倒腾杂粮不见起色,但深山里采购药材,确实挣了好大一笔银子。
“轻煦,希城这边的生意算是稳定下来了,我们入冬以后就离开这里吧!”
吴岁晚认真做着打算:“不能去京城周边,免得谁认出你来。往南边去看看,气候好,人口多,银子也好赚。”
“姨母说得没错,岁晚真是财迷。”
未轻煦捏了捏吴岁晚的脸蛋软肉,玩笑一句后,却没有像往常一样顺着她的意思,而是做了相反的提议:“北方有三大城,荣城,希城和平城,岁晚的生意遍布两城,怎的把平城扔掉了呢?”
吴岁晚合上米行账本,又拿起药铺的账本,轻声道:“平城太冷了,比希城还冷。你的身子又不好,去年冬天,时不时的咳嗽两声。今年在希城过冬,我都不允许了,怎么还能带你去平城?”
“哦?”
未轻煦的双眸里盛满柔情,漾出了幸福的笑意,欢快道:“岁晚这么好,心疼夫君,连银子都不赚了。”
“哼!”
吴岁晚为了掩饰羞赧,嫌弃道:“还不是你们贵公子娇里娇气的,冷了不行,热了不行。我想起你弱不禁风的样子就烦的不得了。以后,我们冬天去南边,夏天再来北面,银子够多了,慢慢赚呗!”
“呵呵……”
未轻煦转身,去书架前摆弄杂物,嗓音低哑:“我适应了很多,岁晚不必担忧,我们过了年就去平城吧!那里会再起战乱,无论是米粮还是药材,或是我们行医救人,都大有可为。我现在不是什么贵公子,是一个大夫,不喜欢太过安逸的日子。”
“真的假的?”
吴岁晚扔了本子站起身,抬手就要摸未轻煦的脉搏。
男人顷刻间变了脸,一巴掌拍在她的手背上,凶巴巴道:“跟你说多少遍了,不许你管闲事,师父让徒弟瞧病多没面子。”
吴岁晚捂着手,冷哼道:“那师父倒是有点出息,别再病歪歪的呀!去平城可以,但我若是听见你咳嗽一声,可是要笑话你的。你再凶我,我就跟你对着干。休想再跟我摆师父的谱。”
未轻煦不置可否,扶着吴岁晚的肩膀,把她重新摁回椅子里,催促道:“快理你的生意,然后去可喝一杯喜酒,再然后去城门口迎你干娘,这一天有你忙的呢!”
吴岁晚不疑有他,继续用心做事。辰时中,曦儿醒来,两夫妻围着孩子逗弄了一番。辰时末,吴岁晚出门,去喝小七的满月酒。
三宝没有官职,人才也不出众,席面却放了五十多桌,想不到念不到的官员商贾都来贺喜。
要问缘由,全是借了他主子的光。
沈大将军官居三品,在希城能出左右者不足三人。更何况谁人不知,他是新皇宠臣,前途不可限量,就是他家的猫猫狗狗都长的比别家俊俏些。
沈大将军跟前的三宝,还是一般人吗?自然也是要巴结的。
远的,近的,熟悉的,不熟悉的,还有拐了八十道弯儿,都提不起来的。大家伙一拥而至,都想借着小七满月的由头,和沈大将军搭上几句话。
前院的男人们推杯换盏,吵吵闹闹。后院的女人们唠着家常,嘻嘻哈哈。
沈大将军不但给自家下人办酒席,还纡尊降贵在前院招呼各方朋友。沈大将军的后院,却没有一个女主子露面,自然要被问起。
兰溪按照以往的说法,我家夫人不在希城,在老家侍奉双亲,过些日子就来了。
吴岁晚听闻,没的什么多余想法。兰溪早对她说过,沈长戈和韩婵,不知什么原因闹翻了,两人早已各奔东西。她家将军对韩婵痛深恶痛绝,连提都不许提一声。
吴岁晚是有一点不信的,她见过沈长戈对韩婵的用心。总觉得两人只是性情不投,一时生了嫌隙,早晚还会聚到一起。这种夫人在老家的说法,是对别人的搪塞,也是给韩婵留一条归路吧?
吴岁晚害怕出来久了,曦儿寻她,而且晌午还要去给余夕真的宅子打点一番,便早早地和兰溪告别,出了后院。
不想路过前院与后院相连的园子时,听到了一段闲话,怪招人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