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走了几步,踏下四层台阶,又一次回头微笑。
众目睽睽之下,吴岁晚也不好表现得太过亲近,只得柔柔笑着嘱咐:“夫君,快去快回……”
未轻煦走到马车前,再一次驻足回头,时候略久。其他人都上了车,他还痴痴地仰望台阶上的吴岁晚。
“夫君,我在家好好的,你也好好的……”
“嗯……岁晚好好的……”
未轻煦勾唇,眉目如画,笑容暖暖,他希望吴岁晚永远记得他最好看的那一面。
两辆马车消失在长街尽头的雾气里,吴岁晚望了又望,实在啥也望不着了,才忽然想起,夫君没有说他何时归来,她也没有问他何时归来。
没关系的,夫君说了,这种疫病在古籍上有记载,他见过老方子,再结合今时病人的症状,稍作修改,遏制不难。
更何况,她夫君医术高明,厉害着呢!吴岁晚放松心情,忙她自己的事。
初来乍到,第一年春耕,他们只在平城买了二百多亩地。
作为有一个有丰富种田经验的大地主婆,张罗这么一点点田地的耕种,像玩儿过家家一样简单。
三日后,哪块地种什么,怎么种?吴岁晚都拿了主意,安排妥当,吩咐给下面人去做。她自己有了新的目标,去选一块大草场。
沈长戈闲来无事,有事也无事,从早到晚跟在吴岁晚身边,见缝插针献殷勤。
吴岁晚对待前夫君,没有热络,也没有冷落。就像对待熟人朋友,该客气客气,该说笑说笑。就这么不远不近,足以让沈长戈乐得找不着北了。
“岁晚,小心……不要把缰绳勒得那么紧……”
沈长戈跟在吴岁晚的马匹侧面,张着手臂相护,时刻准备着抢过缰绳,或是翻身上马。
未轻煦带着吴岁晚骑过马,都是贵族圈养得老实巴交的马匹,失了野性,循规蹈矩,不敢迈大步,和草原上肆意驰骋的烈性马没得比。
吴岁晚略微松了松手劲儿,冒了一身冷汗,不是她胆小,而是胯下的俊马野性难驯。
它的四个蹄子刨着泥土,乱晃不停,让吴岁晚很难保持稳重。浑身的肌肉一鼓一鼓,随时冲锋上前的劲头,她也是第一次体会。如何驾驭?一点经验都没有。
也是她心血来潮,自找的骑虎难下。今日一大早便出门四处游荡,瞎琢磨。
城郊方圆五里,都是各个大户人家圈了几代的草场,没有卖的,也没有租的。
再往远处走,倒是有些没开荒的,但地势品相都差了一点。
吴岁晚觉得没意思,又不想太早回家。便借来一匹马,想要自由自在跑一圈儿。没料到,有些事好想不好干,这马不听话呀!
她想下去,有沈长戈守在旁边,她又不好认输,多没面子。
若是轻煦在这里就好了,她会软软地叫一声夫君,娇里娇气地说我害怕,夫君抱我下去,回家歇歇……
吴岁晚一分神,缰绳又扯紧了,马儿嘶鸣,前蹄抬起。
“啊……”
随着女人一声惊叫,沈长戈利落上马,一手扯缰绳,一手箍住吴岁晚的腰身。
“别怕……没事的,让它跑起来……”
沈长戈随弯就弯,随着马的心情,放松缰绳,两腿轻轻一夹肚皮,骏马便沿着草场小跑起来。
两人不是第一回亲近,吴岁晚没有多少羞涩,只是一开始有那么一点点不自在。但迎风奔腾的畅快,冲淡了不该有的杂念,她只是一门心思地寻摸感觉。
吴岁晚是聪明的,跑了两圈儿就着急忙慌地赶沈长戈下去,她要自己策马疾驰,追风闯天下。
沈长戈百般不愿松开吴岁晚,紧赶着跨上自己的骏马,追随而去。
想到这几日,吴岁晚在处理生意上的干脆利落,雷厉风行,再看她驾马奔驰的自由欢笑,飒爽耀眼。
对赚钱一窍不通,只懂得打仗的沈大将军,迎风叹息。
媳妇儿太过聪慧能干,独立自主,也不是啥好事,显得她的男人好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