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啊。
这是一句多么沉重的话,要是以前舒虞听来,只会觉得很负担,但现在,她扬着嘴角笑着,目光中皆是他的模样,这个似乎因为自己而存在的男人,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周寒野,我想……兜兜风去。”舒虞冷不丁地说来。
周寒野一怔。
现在吗?
已经很晚了,重点是比起他曾经用生命喜爱的赛车,现在他更想将这个女人拥入怀中,做爱也好或者是单纯睡觉也好,他想在床上待着……
“想去哪?”
“想……看个日出。”舒虞道了一句。
周寒野几乎在那一瞬间想起了当年她母亲走的那日。
“好,我给你拿个外套。”
周寒野起身,舒虞这才发现这家伙耳根后竟然还有泥浆呢,他不会是从救援现场直接回来的吧。
“等等,你要不要先洗个澡,衣服我自己拿就好,顺便准备点吃的,免得明早会饿。”
周寒野踌躇了下,点点头。
一个小时后,山道上,舒虞打开了车窗,看着安静的山道,感受着拂过脸颊的风。
“把毛毯披上。”周寒野道了一声,舒虞转过头看向他笑了。
正常人都会说,夜里风凉,把车窗摇起来,免得着凉,只有这个家伙,不管从前还是现在,似乎都任由着她发挥。
“你变了又好像没变。”舒虞感慨着。
周寒野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
“你不会想清晰地看到我改变的那种模样。”
“嗯?为什么?”舒虞疑惑。
周寒野看着前方路,脑海里却都是那些失去她的场景。
为什么?
因为在山区,亲眼看着泥石流下从山间奔向她的那一刻,他成了这个世界最胆小的人,他这一生无愧于心,无愧于人,为兄弟,为家人,为车队……为自己都做到仁至义尽了,唯独为她,做得太少。
她在房间里吐槽的那些话没错。
为什么自己总是让这个女人等待呢?
为什么他总是肆无忌惮地只顾自己的选择呢?
为什么曾经的他就那么笃定,能亲眼放她走,看她飞,祝福她得到幸福呢?
狗屁。
如果真的有一天,她有了喜欢的男人,她真的和另一个男人走进教堂举办婚礼,他真的能接受吗?
能吗?
那绝对是自欺欺人的吹牛,他不能了,什么真正的爱是成全,不,成全的是别人,不是他们。
好不容易相遇的他们,为什么要分开?
是他做的不够,是他懦弱无能,才会有成全这一说。
所以。
她一定不会想真正看到他改变的那一副模样,正如在大山里,自己在那所学校里失声痛哭的模样。
那种找不到她的慌乱,那种又怕找到她被淹没身体的场景,比任何酷刑,比任何困境都要来的煎熬无比,每一秒都是一种凌迟的痛苦。
如果让她看到自己那种懦弱不堪,痛哭流涕的模样,她大概会心酸,或自责,或者会笑话……总之,不会是很美妙的事。
“说话啊?”
舒虞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
周寒野牵着她的手在自己唇边吻了一下。
“是我的丑样,你想看?”
舒虞被他深邃的眼神给一震,顿了好几秒,想抽回手,端正坐着,结果这人愣是不愿意松开。
舒虞只能娇嗔地瞪着他,脸甚至微微发烫。
真是一件很神奇的事,他们在一起多久了……久到现在她竟然听着他说的这种话,或者看到他那深情的眼神时,她的心跳乱了,她的血液好像也沸腾了一般,不算安分。
这就是心动啊。
这份悸动,无论隔了多久,无论发生了多少事,当她再度面对上这个男人时,还是一如既往,无法克制的被吸引,被迷惑,最后沉沦……沉沦在他的男色之中。
“妖精。”
舒虞细微地嘀咕了一句,周寒野耳朵挺灵的,所以听见了,勾起唇角。
“得亏事妖精,不然当初怎么让你色欲熏心,大半夜的穿着蕾丝裙跑我跟前来发骚?”
“你……你给我闭嘴。”舒虞被提及了糗事,真的一生黑啊。
偏偏这一生黑的主角还是这个男人,要一辈子相守的男人,这是时时刻刻地得提醒她啊。
“周寒野,我们……是有缘分的吧。”
舒虞回想种种,如果不是有一条无形的线一直在拉着他们俩,他们根本不可能啊,很多年前但凡陆域承主动一点,她会被陆域承当作宝贝一样宠着过一生;又或是那天不是那个洗车房,她随便睡了其他男人,哪还有他的事,又或者她没有因为自己贪恋他的男色跑到京城来偶遇,还是分分合合中她选择放弃,再或者她几次三番遇险没了命,他们都不可能会像现在这样安静地陪伴在彼此的身边。
周寒野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车停在了山顶最好的位置,他们曾经待过的位置。
舒虞看着漆黑的夜空,只有稀疏的星星,时间还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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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过来。”
他说。
舒虞眼睛顿时瞪大。
虽然有过经历,但舒虞怎么会觉得那么别扭呢。
她哼着嗓子做到他身上后,心里乱,但手没停下,逮着胸肌就摸起来,周寒野微眯着眼看着她作乱的双手。
“很好摸?”
“啊?”
“你在干什么?”周寒野问。
舒虞眼中出现惊惧。
“你说我在干什么?不是你让我过来的吗?”
周寒野闻言放声笑了出来,握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处。
“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急切?”
“周寒野,适可而止啊。”
舒虞指着他的鼻子警告着,周寒野看着她,目光想一张网般,将她摄住,舒虞刚想收回手指,却在下一秒被他的唇包裹。
指尖碰触上他温热的唇舌,让她一瞬间涨红了脸,浑身也僵住,就差一点,不和谐的声音就得出来了。
周寒野同样的握住了她的这一只手,直到仔仔细细地亲吻完她的每一根手指,将吻落在她的掌心后,才停下这荒唐的行径。
“舒虞,我回来了。”
六个字。
很无语的六个字。
但又那么触动舒虞的心。
这不是废话吗?他们已经从楠书房开了大半个小时的车到山顶上来了,她当然知道他回来了,她又不是反应慢半拍,可为什么呢?
“嗯,终于回来了。”她很认真的回答。
周寒野黝黑如石墨的双眸,比深潭更幽深。
“不走了。”他又说了一句。
舒虞这就不明白了,笑着迷惑地问。
“不走是什么意思?”
“我申请了调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