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眼下的光景。
如今,正是虞铮大破北胡的时候。
她的好阿弟,想着她年岁渐长还未出嫁,恐遭人诟病,就让她和虞铮提早完婚。
可魏玺烟哪会在乎这个?
只是有些事情犯到眼前的时候,她才懒懒地一挥手,自有下面的专人去处理。
因为军功卓越,姓虞的这会正是洋洋得意的时候。
他一向看不上她,觉得她倚仗身份,飞扬跋扈,没有半点容人之量。
这些可都是当年他们吵架时,虞铮说的原话。
如今重来一世,她才不要再受这窝囊气!
等稍后入宫,她就立刻告诉阿弟,这桩婚事她不愿意。
—
“这……”
听了魏玺烟的话,魏延鋆也觉得甚是为难。
毕竟这桩赐婚是先帝临终前所定,还一字一句地写在了遗诏之中。
他即便是皇帝,那也是儿子;总不能,当着天下人的面,儿子驳了老子的圣旨吧?
再者说,他看这桩婚事也挺好的。
虞铮已经承袭了镇国公的爵位,如今又立下赫赫战功。这样的好儿郎,不知是京中多少贵女的梦中佳婿。
也是他爹当年眼光毒啊,给阿姊寻了这么一门好亲事。
“阿姊,虞铮他有什么不好?当初他做了朕数年的伴读,还在武林苑的畎猎中救过朕的性命。”
“那是你觉得他好。”
魏玺烟没好气地回答。
她就不明白了,虞铮有什么好?
不论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要惹她生气。
在朝堂上,他跟她意见相左,总是拆她台;回到府里,即便是两人的床笫闺帷间,他也是分毫不让,直到她咬牙求饶才肯罢休。
魏玺烟后悔,她明知道自己和虞铮不对付,当初为何要同意这门婚事?
也对,她那时怎会知道虞铮是这般德性的狗东西?
“阿姊,”皇帝的神色忽然严肃起来,“你的婚姻大事,关乎家国上下。再者说这是父皇的遗愿,也不能不遵。”
魏玺烟的小脸瞬间耷拉下来。
她刚刚醒来不久,这几日都头昏脑涨,不甚清明。
然而这会,听了皇弟的劝告,她又细细思虑了片刻,一时间还真没找到什么好办法。
诚如阿弟所言,她跟虞铮的婚事乃父皇遗命。尽管那只是一份亡人的遗书,却也是有着至高权威的圣旨。
容不得她任性胡来。
魏玺烟在心中尽力提醒着自己,她跟虞铮成婚带来的益处。
除了能帮阿弟和皇侄稳固地位、除了能带兵守卫大衍江山,旁的……还有什么用?
甚至到后来,他的存在反而让魏玺烟有所忌惮。
他们的婚事,不过一场彻头彻尾的政治联姻。
也是明里暗里的君臣博弈。
至于其他的,恐怕半分未有。
“后日,大军应该就会抵达京师。阿姊,到时候你先同钺之见一见。即便没有感情,那也可以日后慢慢培养嘛。”
魏玺烟皱了皱眉,并未回答。
在他们这种人家,真情是最奢侈的东西。
若是感情能这样轻易培养出来,前世她和虞铮也不会走到和离的境地。
也许,在那些时日里的确生出过某种别样的东西。
但他们之间,终究还差了一步。
——
很快,便到了征虏大军回朝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