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于是又追问了一句:“难道阿姊是想了别的法子捉弄他?”
魏玺烟听到这话已经有些生气了。
“阿鋆何出此言?难道我在陛下的心中,就是这样一个人么?”
“从前在太学的时候就是啊。你将钺之的狼毫笔划裂、把他书简上的字迹削去、要么就划破他的坐席,你还不许我告诉他。”
“我,我哪有做过......”魏玺烟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没有了反驳的勇气。
他刚刚说的这些事,好像真的是她做的......
阿鋆记得也太清楚了吧。
“你怎么站在他那边?我还是不是你的阿姊了?”
魏玺烟撇了撇嘴巴。
“好好好,阿姊没做过,朕不说了,不说了。”
——
此时距万祀节尚有近两月,魏玺烟觉得她等不到那个时候。
等到万祀节之后,已是七月流火,她还避个什么暑啊?
然而从京城去往昀山的路上,还未至行宫,天气就已慢慢变凉。
从京城到昀山,最快十五日之内能赶到。
赶是赶了点,但魏玺烟更不想在京城热死。
她是个奢靡的性子,普通百姓无福消受的冰块堆了满宫殿她犹嫌不够。
从前她也爱去行宫避暑,在那吃着瓜果、喝着茗饮,左右还有美人歌舞。
想来真是醉生梦死。
这回,魏玺烟去昀山行宫带上了昭澜和虞铮。
昭澜是她找来陪她消暑玩乐的,而虞铮只是个给她们看家护院的侍卫罢了。
皇帝给她拨了一千朱鸾卫,又让虞铮率领亲随,这避暑一事也就即日成行了。
朱鸾卫被分成两队,一队在前,一队殿后,而长公主的车驾就在中部。
虞铮原本是在卫队前方的,这会却有侍卫来报,说平康长公主请他过去。
他便从卫士中叫来一名副统领盯着队伍前方,自己则调转马头,去中部寻魏玺烟。
“不知殿下叫臣前来,所为何事?”
虞铮一手敲了敲车身。
“天气炎热如斯,不知将军口渴么?”
车内的魏玺烟问道。
“臣觉得尚可。”他回。
“将军把水囊拿来吧。”
虞铮不明其意,但仍然按她说的做了。
“殿下?”
他一手握缰绳,一手解下腰间的水囊,微微低头向车内试探地问了一声。
随后车窗打开,一只纤细的玉臂从里面探了出来。
魏玺烟掌心向上地告诉他:“把你的水囊拿来。”
虞铮又从善如流地照做。
魏玺烟把他的水囊接过来,拿到车内。水囊不是空的,里面还有近一半的水。
之前她让器物司的人专门给她造了一尊特别的冰鉴,专门用来在夏日冰酒。
这小冰鉴个头不大,在宽敞的马车里也放得下。
此时,魏玺烟就让沐月从小冰鉴里拿出一只冒着凉气的鹿皮水囊,随后又把虞铮的那半袋水囊也放进了冰鉴里。
做完这些,她就掀起车帘,把那只冰水囊递给了他。
“殿下,这似乎不是臣的那只水囊。”
“这是本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