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华蓁既不愿同去,魏玺烟就自己下车,慢慢走着。
日光从繁茂的林叶间倾洒而下,给层层云海镀上了耀眼的金光。
尽管魏玺烟把脚步和速度放慢了,突然爬起山来,也有点难以消受。
好在她身体底子不弱,走上半炷香的时间也就适应了。
“殿下怎么不坐马车?”
虞铮是听卫士说平康长公主下了车独自行走,这才骑着马从队伍的前方拐了回来。
“本宫很久没爬过山了。在车里坐着,好没意思。”
魏玺烟一边说,一边用丝娟把额前的薄汗拭去。
“山路崎岖,公主可要当心脚下。”
“无妨。”魏玺烟转头笑着回答道。
虞铮看了看她身上层层叠叠的深衣和她提着下摆蹒跚走路的样子,真怕她一不小心就会踩到裙裳而摔倒。
—
“哎呀!”
没想到,虞铮一语成谶,魏玺烟果然被山路上的石子绊了一下。
好在她平时有过炼体,平衡之感不算差;又没有踩到衣角,这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殿下不若还是回到马车上去吧。此地离行宫尚有半日的行程。”
“可是车里闷死人了,本宫才不要坐。”
虞铮见状,不由得叹了口气。
“那公主想要如何?”
“我要骑马!”
她的性格中还是有几分像年少时的那般执拗。
而虞铮却在想,这平康长公主果然还似从前那般任性。
“殿下不如先看看,您这身衣裳,是否可以?”
她身着长裾,并非骑服,如何能骑马?
“本宫可以侧身而坐,就有劳将军驾马。”
“?”
虞铮的眼瞳怔了一瞬。
他没想到平康长公主会如此说。
虽然他不太情愿,但是,他总不能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违抗公主的命令吧。
“将军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抱本宫上马?”
“殿下,这,这恐怕于礼不合。”
虞铮用眼角的余光扫了几下,发现四周的卫士和随从们都在朝这边看。
“本宫与自己的未婚夫婿同乘一马,怎么就于礼不合了?”
平康长公主向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她做事喜欢无拘无束,当然,她亦有那般资本。
虞铮无法抗命,便只好下马;一手揽肩,一手揽腿,弯腰将魏玺烟抱了起来。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这般亲密地触碰女子。
父亲生前对他教养严苛,从未允许他在婚前就纳什么妾室通房。
跟在他身边侍候的下人,也都是小厮和长随。
女子的身体,的确和男子不同。公主在他怀里,柔软得好似没有骨头。
虞铮将她托举上马,自己却并未紧随其后。
“公主把鞍鞯抓牢了。臣会尽量小心牵马。”
他不打算带着公主骑马。
虽说在大衍,也没有哪条律例说未婚夫妻不可以共乘一马。
但他们毕竟还未成婚,这般在大庭广众之下举止亲密,多少都会对公主的清誉有损。
就这样,两人一个侧身坐于马上,一个手中牵着缰绳,不紧不慢地走在山道之中。
“将军的踏霜,今日似乎很乖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