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成婚就不成婚,无需理会那些人。实在不行,你就在府里养些面首也无妨。”
魏玺烟这样回答。
但她心里却在想,世俗的桎梏永远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
如果她们不是拥有公主的身份,活在世上不知还要多艰难。
昭澜还小,但是她聪明。
慢慢地,她就会自己洞察出世事的真相。
魏玺烟不想这么早,就残忍地打破她对人世的遐想。
“皇姊,其实我一直都很羡慕你。”
“羡慕我?”
“是啊,而且这种羡慕,让人连生出嫉妒的力气都没有。”
因为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进行比较的地方。
“你是中宫嫡出,外戚强大,又貌美聪慧。兄弟姊妹之间,唯有你风华占尽。这种云泥之别,让人唯有仰望。”
魏玺烟皱了皱眉。
“今日为何说这种话?”
“皇姊,这些都是蓁儿的心里话。我根本无意同任何人相比,但总觉得活在世上好累。”
魏玺烟这下明白了。
一定是那贺氏又在魏华蓁的耳边嘟嘟囔囔了。
“昭澜,人是经不起比较的。如果非要比较起来,这世上恐怕从未有真正的公平二字。”
“你只能把你如今能够拥有的东西,牢牢地抓在手里。”
……
夜逐渐深了,魏玺烟带着左右侍从回了自己的寝宫。
沐浴之后,她走到自己的榻席上躺着。但是躺下之后,自己却怎么也不能安然入睡。
从前,她是被赶鸭子上架。
而这次,不知怎么,魏玺烟的心中竟然生出来一丝期待。
她为自己有这种期待而感到可耻。但下一刻,她又驳回了这种想法。
女子对婚姻抱有期待,这不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么。
她为什么要感到可耻?
前世成婚时的情景,她早八百年都忘记了。
如此思来想去,魏玺烟逐渐合上眼皮,进入了梦乡。
翌日一早,宫里惯会给贵人们梳发上妆的老嬷嬷来了。
而且不仅是梳头嬷嬷来了,就连多日以来一直闭门谢客,安心养胎的皇后柳氏也来了。
“阿媗?你怎么也过来了?你不是在……”
不出意外的话,柳皇后肚子里的这一胎,日后就是她的大侄子或者大侄女。
柳媗笑着回答:“皇姊就要成婚了,这样的大喜之事,臣妾怎么能一直窝在宫里呢?出来沾沾喜气也是极好的。”
魏玺烟拉着她的手,扶她在榻上坐下。
“你如今身子重,不比之前,可要慢点坐。”
“是,多谢皇姊。”
“你啊,也太辛苦了些。自己都是个孩子呢,就得给阿鋆生孩子。”
柳媗与皇帝同岁,今年也不过才十七。
而魏玺烟今年二十,才即将成婚。
“皇姊,能为陛下生儿育女,臣妾不觉得辛苦。真的。”
“你啊,可要学着和阿鋆撒撒娇,诉诉苦。你得让他看到你的不易,让他多多心疼你。”
“是,臣妾记住了!皇姊,别看我了,你还是快些试一试自个的妆发吧,不好看的再改。”
于是,嬷嬷们开始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