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紫极禁卫军由皇帝亲掌以外,京州城防分为东、西、南、北四军;而太尉杜宜光自己就执掌了其中的西、北二军。
至于剩下的,则是容家领东军,许家领南军。
容家,是魏玺烟外祖父的本家;许家,是外祖母的本家。
这两方,决计是动不得的。
因此,只能让杜太尉拿出来一杯羹了。
虞铮受封的那所谓大司马,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虚衔。
真正的权柄,如今还握在杜宜光手里。
若能将他手里的军权分上一分,取几方制衡,也就容易许多了。要她说,太尉和大司马这两个官位,只能存其一。
朝廷的法度,也是时候该变一变了。
——
第二日清晨,魏玺烟从睡梦中醒来。想了半晚上的心事,令她的精神颇有些不济。
而另一张榻席上的虞铮,早就起身收拾妥当了。
他常年在塞北军营,习惯浅眠早醒。再说,他是臣子,自然不能比公主还要迟。
“殿下,你爱喝的秋梨杏仁露已经在厨灶里温着了,要奴婢此刻去拿吗?”
“去吧。”魏玺烟揽镜自照,手里正拿着一支紫晶朱雀步摇,往乌黑的发髻里安插。
“采星。”
“来啦!殿下你有何吩咐?”
“虞铮他人去哪儿了?”
魏玺烟状似无意地问。
“哦,将军他早就起身了,现下正在庭院里练剑呢。”
“练剑?”
一大早的练什么剑?
马上就要进宫了,他是有力气没处使吗?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之后,虞铮从外面进来了。
魏玺烟侧过头看了看他,开口说道:“不知将军昨夜,就寝安然否?”
“回殿下,尚可。”
女人听了这话,眼皮没忍住地翻了两下。
他似乎永远只会这么一句。
真是无趣至极。
魏玺烟突然就没了想要和他说话的欲望。
“沐月、采星,收拾一下,稍后我们便走。”
“唯。”
趁此间隙,魏玺烟把那碗秋梨杏仁露又多饮了几口。
近日以来,天干气燥,多喝这些东西,对身体康健都是有好处的。
不一会,到了出发的时刻。
魏玺烟在宫女的搀扶下乘上马车,虞铮则是骑着他那匹踏霜随行左右。
而此时,两人相伴入宫的消息早就传进了内廷。
皇帝坐在朝阳殿里,听着左右内官的讲述,面上半信半疑。
看来,真是他多虑了?
不曾想,阿姊同钺之,竟还有这般和谐相处的时候?
总不能是做做表面功夫吧?
这倒也不至于。
魏延鋆还算了解魏玺烟。
他的这个阿姊,性格向来眼高于顶、脾气又乖张骄纵;她若遇见了自个不喜的人和物,是最不屑假装的。
看来,她是真打算和虞铮做一对和睦夫妻了?
若能如此,甚好。
这样他对阿姊也会减少几分愧疚。
毕竟阿姊的婚事都被当作了助他巩固地位的筹码,自己这一生,始终亏欠阿姊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