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玺烟让人送来的,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是公主府里自个做的一些吃食。
今日是腊祭,临近年关;按照流传下来的老规矩,是日除了拜神敬祖,还得一户人家坐在一处吃顿全席饭,以期来年丰收吉祥等等。
但虞铮身在大营,军务繁忙,抽不开身回府,或者去见长公主。
于是,内侍叶喜这就来了。
他很有幸,刚刚入宫不久,就被内府的人安排去了长公主身边。
这可是个当差的好去处。
若是好好表现,他不愁有一日不能出人头地。
“烦请大人回去时转告一声,殿下的心意虞某领了。只是近来军中事务繁多,铮改日再去府上向殿下请安。”
“无妨。将军有所不知,来时殿下也吩咐过,将军连日有军务在身,请安便可一概免了。”
“多谢公主,只是礼不可废。”虞铮沉声回答。
很快,叶喜就要告辞了,说不得公主府那边还等着他去当差呢。
虞湛拿着几吊钱,客客气气地将人送出了军营。
“更深露重,大人路上小心,不如我找一队人马护送?”
叶喜急忙摆手:“诶,本就是为主子办事,无需如此。将军身前少不得人,使君还是快些留步吧。”
说着,他就转身带着公主府的车马离开了,也不曾收下那几吊钱。
自己这是第一次出面替公主殿下做事,将军的赏钱他可不能收。
以后来日方长。
更何况,赏钱虽然拿得起,他却不一定留得起。拿了也是白拿。
叶喜回到公主府,几句话就向主子禀明了情况。
魏玺烟瞧着他一副机灵劲儿,事情办得也妥当,便让沐月去拿了赏钱给他。而这次叶喜就大大方方地收下了。毕竟殿下才是他真正的主子。
“你去时可瞧了,将军在忙些什么?”
“奴不敢细看,不过那时将军还未歇息,应当是忙于公干。”
“好,你且去吧。”魏玺烟轻轻摆了摆手。
“是。”叶喜退了出去。
烛火里的数根灯芯摇摇曳曳,魏玺烟便让身侧的宫女拿来铁制的交刀,去掉了些许。
“多出来的军费开支,有时就好比这烛灯里的芯子。若是不去除一二,多少有些糜费了。”
“哦。”沐月这才似有所悟。难怪今日会有容家的人来给殿下送消息呢,北军之中定然也有容府的耳目。
“可惜有些阻力,将军要做的事,近日里怕是不成了。”
不仅仅是虞铮,也是陛下。
改革军法,说着容易,做起不易。
各个文官武将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利益冲突皆是在所难免。更不要说,还有杜宜光这个老狐狸在暗处窥伺。他若是想要搅局,亦非没可能之事。
不过,即便明知此事暂时做不成,该提的还是要提一提的。
须知敲山震虎,也是兵家策略嘛。
况且,军费裁不成,还有一条路可走。
赶人呗。
毕竟只有拔出了钉子,才好做事。至于那些碍眼的东西,就该早早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