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阶通向君山最高处的响山峰,莫渊来到顶端,直接踏入一片紫气氤氲的洞天。
那是一座古朴的宫殿,飞檐如云,廊柱盘龙。宫殿前的露台上摆着一张青石桌案,两位仙人正在品茶。
其中一位仙人身着青灰色道袍,面容清瘦,留着三缕长髯,正是君山的主人侯生。另一位则是一袭白衣的秀丽女仙,鹅蛋脸、柳叶眉、气质清冷出尘,正是丹霞山没有见过面的蔡真人。
别的不说,光和蔡真人打了个照面,莫渊就感慨她不愧是曾被历史上的金宣宗评价为“湛然江月”的得道高人。
据说她是其母王氏梦白鹤飞入寝室而孕育出生,出生后六年才终于能够开口说话,开口的第二年就踏进了玉清观修行出家。比起不清楚身世背景的侯生,她的来历可谓是清楚得多。
“你就是莫渊?”品茶的侯生仙人微笑着问道。
莫渊这才回过神,对两位前辈拱手:“正是。晚辈莫渊见过侯生仙人,见过蔡真人。”
他没有问为何侯生会知道他的名字,对于地仙来说,这种卜算本领不算什么。
况且他隐约有自觉,在他“打平”茅山派以及接手郁木洞后,恐怕大部分洞天福地的主持者都已经认识了他的名字。
果然,在他打完招呼后,侯生直接摆了摆手,示意莫渊上前入座:“你也已经是一处福地的主持,不必持晚辈礼,就让我们以道友相称吧。莫道友,快来尝尝我们君山最得意的银针茶。”
莫渊大方地应了一声,走到石桌旁坐下。
侯生挥手唤来一只青瓷茶盏,给他斟了一杯君山银针。
莫渊端起茶盏,见茶汤澄澈,茶叶如银针般竖立,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这君山银针可是好东西。”蔡真人抿唇微笑,“芽头要肥壮挺直匀齐,满披茸毛,还要色泽金黄光亮,才能浸泡得香气清鲜,味甜爽。冲泡的时候芽尖会冲向水面,悬空竖立,然后再徐徐下沉杯底——看上去形如群笋出土,又像银刀直立,才配称得上是正宗的银针茶。”
“湛然道友谬赞了,”侯生谦虚地说,“还是麻姑的灵芝酒更胜一筹。”
“我又不是夸你,何必说这些违心的托词。”道号湛然的蔡真人完全不假辞色,“你这老小子,明明就对你的银针茶得意得很,却不肯明说。”
她转头看向莫渊:“莫道友,你评价评价。是灵芝酒更好,还是君山银针更好?”
莫渊苦笑:“这问题也太为难我了……而且,我也没有喝过灵芝酒,无从比较。”
蔡真人讶然:“小竹没有拿灵芝酒招待你吗?”她蹙眉,“我明明说了,山顶浸泡的灵芝酒可以拿出五坛来招待客人,她竟然不听我的吩咐?”
“不,这并不是她的错。”
莫渊为小竹解释,把来之前灵芝酒再次遭窃的事情告诉了蔡真人。
听完前因后果,蔡真人的脸色十分不好看。侯生也叹了口气:“那莫道友算来得正好了,我们之前也正在说麻姑山和君山频繁失窃的事情。”
“果然君山也遭遇了窃贼吗?”莫渊问。
侯生点了点头:“君山的灵茶园里,不少茶树都遭了殃,叶子全被拔光了。”
“做这种事的贼人十分可恶,他不光拿走了茶叶,甚至还因为采茶的手法不行,毁掉了不少茶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