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圆圆收拾好书包,赶紧追上金莲跑远的背影。
“悦悦,悦悦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要那样?”
“我哪样?”
“就是……就是……反正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韩圆圆急得直跺脚,这样的同桌,让她很麻爪子,有些摸不透。
“我到底怎么样啊?你就直说,你是不是心疼那些钱了?
是你自己说随便我吃的,现在又找借口说我变了,我看变的是你,韩圆圆,我看错你了,
亏我还把你当好闺蜜,哼,绝交!”
金莲闭口不谈自己坑了人家多少,扛着东西就狂跑,生怕韩圆圆要抢。
“啊?悦悦!不是……悦悦你听我说!”
两个小身板一前一后奔跑在乡村的小路上,金莲跑的飞快,一下子就甩开了韩圆圆。
回到破旧的小院,周围的村民大多都起了小洋楼,只有他们家还是摇摇欲坠的泥瓦房。
残破,但是很温暖。
金莲心头一酸,眼睛里不知觉得溢出了满眶的热泪。
这是柯楚悦残存在肉身当中的情感。
她临死之前知道了真相,她最心疼的不是自己失去的学业和未来。
而是爷爷,
是这个辛苦拉扯她长大,却因为她而早死的爷爷。
她很痛恨自己从未让爷爷享过一天的福,到死都在担心她。
她只是个普通人,什么航天事业国家大事,对她来说,从始至终都没有爷爷重要。
也许她真的没有什么大爱,很自私很个人主义,但她只想要爷爷平平安安的安享晚年。
“悦悦放学回来啦?”
爷爷满头白发佝偻着后背,拄着树枝修成的拐杖,穿着一身不知道打了多少个补丁的格子衣服,从屋里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早年丧妻,中年丧子和儿媳,自己一个人拉扯着孙女长大,多年的辛劳早就让他的身子亏损过度。
六十岁不到的年纪,活像个八十多岁一身疾病的老人家。
“爷爷,今天有好心人发东西,我得了很多牛奶,我拿给你喝。”
金莲进门,把肩上的纸箱放了下来,从里头拿了牛奶给爷爷。
爷爷赶紧拒绝,“你喝你喝,听说喝了这个能长个。”
镇上的学校偶尔会有慈善家捐款捐物,金莲扛了东西回来,爷爷并没有多疑。
加上柯楚悦平时乖巧懂事,乖孩子自带好人光环,他是一点没怀疑。
爷孙俩为了一瓶奶奶推来推去的,最后终是拧不过金莲,爷爷第一次喝上了牛奶。
“嘤嘤嘤,我为什么想哭?”
垃圾桶第一次感觉到愤怒和舒爽之外的情绪。
人类最简单而纯粹的亲情,才是这世界上最感人的东西。
第二天周日,金莲一如往常那般早起,去菜地里忙活又去河边扎了两条鱼回来。
爷孙两难得吃上一顿肉。
“悦悦啊,你不会游泳,别去河里捞鱼了,危险,过段时间村里又发鸭苗了,到时候我们把鸭子养大了,可以吃肉了。”
“好的爷爷,下回不去河里了。”
想到发的鸭苗金莲就感觉到无语,那鸭子品种不咋好,吃得多肉又柴,种那些菜人都不够吃,先让鸭子啃完了,冰箱又没钱买,养大了想杀也不行。
养少了不够吃,养多了又养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