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花挥走一丝缠绕在她鼻尖的浓郁呛人的味道,又使劲拉一下门,还是拉不开,急得都要哭出声。
门外的金莲冷哼着,“牛屎怎么吃?用嘴吃啊,他不就是吃屎长大的,这不正合他胃口,你还怕他生气?怎么,你怕他生气,就不怕我生气?”
“不是,不是,妈不是那个意思,开门啊,来弟你先把门开开行吗?”
杨春花知道女儿这是故意整自己呢,可这味道实在是要人命,她烧不来啊,再待在这里,不被臭死也要被呛死。
“开门啊,开门,来弟你别这样,妈要被呛死了!”
不管杨春花说什么,金莲都不为所动。
杨春花双眼被熏的火辣辣的疼,人都急哭了,厨房里浓烟滚滚,那是又呛又臭。
她实在是受不了,抬头瞅一眼几乎贴顶的窗户。
他们村子在深山老林,所谓的十万大山说的就是他们,车都通不进来,据说最近政府正在规划,要给他们做硬化路,不知道还要等几年才能等到。
如今他们这村还都是泥土青瓦房,没有一家人是盖了楼的,家里的电视都是人靠力气一点点背进山的,村里但凡有点钱的都跑了,剩下的要么是老人家舍不得离开,要么是像他们这样的,没本事离开。
泥土墙上的那扇窗是用来透光的,木头做的,打不开,却也不结实。
杨春花没心思再多想,拿上一张小板凳大步一跨踩上窗户下的木桌,又踩上木凳,攀爬到窗子口。
里头的浓烟太过窒息,她用脑袋狠狠往上一撞,将不怎么结实的木窗子撞破,自己钻了出去,从刚刚的墙上,掉到外头的地上。
咚的一声,人落在地上,老骨头差点摔断。
“咳咳咳,咳咳咳咳。”
她差点被呛死在里头,跳出来的那一瞬间真的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连身上的疼都顾不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门外的金莲皱眉看她,满脸不高兴,“好啊你,饭都烧不好,竟然还把家里的窗户打破了,我看你也是皮痒了。”
说完,松开门把手,急匆匆的就往屋里跑去。
里头被拴的徐通海睁着眼睛看母女两在外头折腾的厨房浓烟滚滚的,杨春花那死婆娘还从窗户里跳出来,摔得一身伤不说,把家里的窗户都弄坏了,气得他肺炸。
“小畜生!你跟……你跟你妈在干什么呢?厨房都冒烟了,要是折腾……折腾坏家里的东西,看老子……老子……”
好不容易缓过来一点力气,全用来骂人。
“老你爹,小贱货,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做老子了?狗链拴的不够紧,就你能亮嗓子乱叫是不是?!”
金莲不高兴的瘪起嘴斜着地上的徐通海一眼,走上前去,拉了一把他脖子上的铁链,解锁再锁,动作一气呵成,不过眨眼间的功夫。
“咳咳咳……啊!咳咳咳咳。”
这下徐通海是真老实了,铁链扣得太紧,让他几乎窒息,两只眼睛都快要爆出来。
别说说话骂人,光是呼吸已经拼尽全力,哪还有功夫干别的。
“切,以后我才是你老子,再敢乱叫,就把你脑袋拴你裤裆上去,让你不老实。”
金莲骂着离开,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那条快断成两节的皮带,气势汹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