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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狂徒,两贼子,竟敢携质勒索我苏家,真是可恶!”
李曦两人脱离此地,老管家顺利得救,苏家众人却仍处于沉默中。
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马脸青壮只感到无地自容,忽得望向杨姓武士低声提议:“此二贼步行,跑不快,骑马追去必能…”
砰!!
马脸男话还没说完,便被杨强狠狠一脚踹翻在地!
霎时低呼四起,周围仆役全都低垂下脑袋,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这四个武士乃是家主好生养着的门客,地位很高,远不是他们这些寻常家奴可以触怒的。
“你这恶仆已惹祸端,害我赔去两套珍贵武装,现不思悔改,竟还寻思着再给主家找事!?”
“来人!取鞭来!”
本已强行按捺住怒意,杨强不愿在流亡路上搞动静,可偏偏这护卫愣是不知趣,这怒火一下窜起,直叫杨强脸都涨红了。
“苏家虽为商贾,却向来以厚德为重,家主平日都怎么说的!自前年拜访涿县刘玄德后,更是以其‘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之言为我苏家诫言!你这恶奴,真是半点没听进去啊!”
对着马脸男就是一顿踹,杨强越说越气,满脸怒容。
“莫说那二人不是贼,就真是,没招惹苏家,你去挑他们干甚!自家都在逃难,还去替天行道!?”
要来马鞭,杨强对着马脸护卫又是劈头盖脸一顿抽,旋即便向左右之人肃声叮嘱:
“今日之事是我苏家无理在先,赔礼赔罪都是应该!此事既已过去,往后就勿要再提…纵使你等以后再撞见那两人,也不可去寻其麻烦,我苏家丢不起这个人!你等…就当今夜之事从未发生罢。”
“是!”
忽亮忽暗的火堆旁,马脸护卫被抽打得鲜血淋漓,哀嚎连连,这惨景是那般醒目…目睹此情此景,哪还有谁敢说半个不字,当即全都连连点头,出声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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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
“发了,是真发了…”
跑了小半个时辰,李曦两人撞见一片葱郁的密林,这才在林间寻了一处隐蔽之地,稍作休整。
阿狗生火是真行家,不多时便于潮湿的枝条上生起一小堆火,两人边烤火吃肉,边检视着战利品。
弩挺轻便,不是脚踏弩,可单手上弦,质地一看就知是良品。
只是不清楚能射多远,不过几十步肯定没问题。
“大兄,这皮子真韧啊…”
轻轻抚摸着身上的皮甲,阿狗喜笑颜开。这次能全身而退是他没想到的,而脱险的同时,还能索要来如此贵重的武器防具,更叫他大喜过望。哈哈,有弩在手,以后再遇危险他就能帮到大兄了!
“大兄,你太厉害啦!”
“呵呵,你的表现也很不错。”李曦微笑,喜悦的同时不无感慨,那家主事的还挺仁义。
先前揽住老者,他曾碰到对方的手,只觉皮肤粗糙似常做杂活,由此可见老人该不是其家族成员,大概真只是个老仆。
这年头人命不值钱,有时一条命或许还换不来两碗米…
能顾忌一个年迈仆人的性命,甚至舍出两把弩两件甲,这家确实不错,就是驭下不太行。
当然,对方品性如何和他要赔偿并无关联。事是对方找的,这些东西李曦拿得理直气也壮。
“阿狗,须知此番有惊无险,纯粹是运气好。”
“若非那俩青壮起初轻视我等瘦弱,无有防备,叫我抓到人质,事情怎样发展就说不准了。”
“切不可以此为傲,往后还要更加谨慎!因为运气不会永远眷顾,敌人更不会每次都大意…”
李曦忽然开口,似是讲给少年,实则却是说给自己听。
“好的大兄,我知道了。”
阿狗重重点头,已将此话认真听了进去。大兄要想的事有很多,像什么衣服上的细节,哪里露了破绽,这应该是小弟的事才对。
以后一定要谨慎再谨慎,绝不让自己和大兄再陷入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