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云岁宴还站在苏简嫀不远处。
“苏简嫀,过来。”
“别……别管我。”燕景视线扫了一圈,垂下了头,气若游丝道。
纸人透过绢布望着谢文婷,刚有动作,就被一柄桃木剑拦了下来。
“你要过去了,就没人救得了你了。”
苏简嫀紧紧握着拳,指甲在掌心留下了极深的月牙印,却说不出一句话。
“不过来吗?”谢文婷眼眸微眯,正打算进行下一步,却听到一句声音发颤的“好”。
她的眼神依旧阴冷,嘴角却带着阴谋得逞的微笑,看着苏简嫀身子僵硬地朝自己走来,猛地将燕景甩到了一边,冲向了苏简嫀。
没有任何阻拦,她直接占据了纸人的身体,等意识到不对劲时,却直接被打了进去。
“嘿!”沐矜内心发出了幸灾乐祸的嘲笑,一把扯下白绢,纸人的模样彻底显现在众人的面前。
数张符纸瞬间升至半空,赤转金的颜色将所有人笼罩了起来,除了云岁宴和苏简嫀。
同时,赤红如血缓缓褪去,如霜般的月色洒向大地,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放松了片刻。
谢文婷想从纸人里挣扎出来,却被符咒压制着,想操控纸人,却又沐矜被压制。
一个医修连忙查看燕景的伤势,苏简嫀也挤了过去,看着他半死不活的模样,悲愤之下,一下失了力道拍在了他的胸膛上。
“啊——”或许是太过伤心,声音有一瞬间变得粗犷起来。
谢文婷可没空管那边的情况,“未矜!你又耍了我一次!”
“又不是第一次了,这么生气做什么?”沐矜一脚踹倒了纸人。
“大师姐,这纸人是怎么回事?”他们明显在状况之外。
“幻术。这纸人相当于咱们那个陶罐子。”她神色正经,看不出是在敷衍。
正当他们请教时,谢文婷突然离开了纸人,符光照得她虚弱了几分,盯着苏简嫀的背影,没有丝毫停顿。
速度之快,沐矜想拦也拦不住。
可“苏简嫀”突然转身,露出一张笑如菊花的脸,捧着陶罐子将飞驰而来的谢文婷吸了进去,又堵了回去。
守在一旁的符修连忙给罐子封上,罐子仍旧抖动着。
沐矜看了一眼笑嘻嘻的腱子肉医修,不得不称赞一句幻形术,连谢文婷都认不出,又或者是她太过于愤怒了。
她走到了云岁宴身边,少年眉眼间带着些许的纠结。
“你继续,我就在旁边看着。”沐矜朝他笑了笑。
云岁宴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后看着晃动的陶罐,缓缓吐出一口气。
少年每完成一步骤,就微微侧头看向沐矜,淡绿色的眸子中罕见地浮现了紧张的神色,见她脸上没有奇怪的神色后才放心下来。
终于,谢文婷万分不甘地被封在了空白卷轴中,纸上出现了一道哀愁的身影。
他将卷轴展示给沐矜看,这一看,却发现她的脸色再次惨白如雪,仿佛一件上好却又易碎的瓷器。
“人各有所长……”她欲言又止,“你就最适合做个剑修。”
真正的苏简嫀再也忍耐不住,提着裙摆飞奔向恢复了半条命的燕景,眼眶微红。
“燕景。”她的声音染上了哭腔,这一出口,泪珠从眼眶滚落下来,又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擦去。
燕景将她揽入怀中,而苏简嫀怕碰到他的伤口,动也不敢动。
“哎呦喂,魂魄不都修补好了?这副样子装给谁看呢?哎呀呀,原来是我那傻乎乎的苏简嫀啊。”沐矜阴阳怪气地开口。
闻言,苏简嫀眨了眨眼,细碎的泪珠从睫毛抖落,从怀中挣扎起来,望着他略微心虚的眼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燕景!”她转头就走,燕景连忙追上去,好声好气地哄着。
沐矜的视线被挡住了一瞬,便转而跟随着少年,只见他找来了几个医修,目光直直地看着她。
不是,说不动她去找医修,就说动医修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