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年轻科员忍不住问道。
陈旭马勇互相看了一眼，声音不高不低，却刚好能让周围人听见。
“陆局这样做自然有他的考虑，他说过，真正的灾难可不会挑时候。我们不能只在晴天做演练，那只会给大家一种虚假的安全感。”
“是啊，陆局是为了咱们全镇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着想。”
大概也认为陆江河是出力不讨好，言语之中颇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
几个学生听了，不满的情绪在学生中蔓延的更快了。
“你们说，他们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一个短发女生压低了声音，眼中闪烁着困惑与质疑，“江城这么多年风平浪静的，哪来的灾害？”
“我看呐，就是想显摆显摆他的政绩。”
旁边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嘴角挂着一丝不屑，“听说上面最近有拨款，专门用来提升应急响应能力的，他这不明摆着嘛！”
“嘿，管他呢，反正咱们冻也冻了，湿也湿透了，回去得好好泡个热水澡。”
另一个高个子男生搓着手臂，试图驱散身体的寒气。
正当此时，避雨棚的门口处，陆江河结束了与值岗教师们的一番交流，迈开步伐向众人走来。
杨光连忙迎上前去，靠近陆江河身边，低声细语，把同学们心中的不满与牢骚悄悄传递给了他。
陆江河闻言，微微颔首，从容地褪下身上的雨衣，从杨光手中接过了扩音喇叭，不慌不忙地步入雨中。
而杨光关切地想要为他撑起一把伞，却被陆江河轻轻挡了回来，那动作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这一幕，恰巧落入了一旁正休憩的县电视台记者眼中，敏锐的新闻嗅觉让他预感到了即将上演的故事。
连忙捅了捅边上的摄影师，示意调整镜头，于是那架摄像机迅速被对准了陆江河，准备捕捉画面。
雨势未减，滴滴答答地敲击着避雨棚，像是天地间最单调的鼓点，却在陆江河拿起扩音器的那一刻，渐渐变得不同寻常。
“同学们，我听见了你们的声音，感受到了你们的不满。是的，夜半时分，风雨交加，这样的环境下演练确实给大家带来了诸多不便。”
“但请允许我，作为一个曾在无数个风雨之夜坚守岗位的地震工作者，分享一些心里话。”陆江河的声音透过扩音器，清晰而坚定，在湿冷的空气中缓缓流淌。
算上上一世，确实可以称之为无数个风雨之夜，只不过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这话语之中的问题。
学生们逐渐安静下来，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这个中年男人身上，雨水顺着他坚毅的面庞滑落，更添几分肃穆。
“我理解，深夜的寒冷和雨水让你们感到不适，甚至有些愤怒。”
“可同学们，想象一下，如果这不是一场演练，而是真正的灾难突然降临，我们是否还有机会这样聚在一起，抱怨天气，享受姜茶的温暖？”
他的问题如同投入湖心的石子，激起一圈圈涟漪，让学生们的表情由不耐转为深思。
“我承认，选择这样一个时刻进行演练，的确让不少同学、甚至我的同事们感到不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