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安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陆江河一个凌厉的眼神给逼了回去。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点头哈腰地说:“那……那好吧,我这就带您去。”
说罢,刘国安招呼着院内的众人,领着陆江河,沿着一条崎岖的山路,朝山上走去。
山路两旁,杂草丛生,树木茂密,知了在枝头不停地鸣叫着,仿佛在为这炎炎初夏,更添几分燥热。
陆江河走在前面,一言不发,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刘国安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其他几个村干部,以及刁银婷和沈大娘等人,也都默默地跟在后面,谁也不敢说话。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沈大娘指着前面说:“就……就在前面了,翻过那个山坡就到了。”
陆江河抬头望去,只见前面是一个光秃秃的山坡,山坡上寸草不生,只有几块巨大的岩石,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煤矿厂呢?”陆江河收回目光,语气冰冷地问道。
“这……这……”刘国安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陆江河没有再理会他,径直朝山坡上走去。
翻过山坡,眼前的景象,让陆江河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只见山坡的另一边,哪里有什么煤矿厂?只有一片用轻钢板房和围栏,草草搭建起来的简易屠宰场。
这座屠宰场就建在山坡的背阴处,简陋的围栏圈起了一片黄土飞扬的空地,几间用石棉瓦搭建的棚屋歪歪斜斜地立着。
屠宰场周围,污水横流,苍蝇乱舞,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腥臭。
“刘国安,这就是你说的煤矿厂?”陆江河转过身,目光如刀般,射向刘国安。
刘国安额头的汗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赤裸着上身,腰间系着满是油污的围裙,手里端着一盆血淋淋的羊杂碎,晃晃悠悠地从屠宰场里走了出来。
他随手将盆里的东西倒进旁边一个土坑里,坑里的污水顿时翻滚起来,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
“姐夫,你咋来了?”那壮汉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刘国安,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热情地打着招呼。
刘国安只觉得眼前一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捂着脑袋,脸上写满了懊恼和尴尬,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陆江河看着眼前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刘乡长,看来你的这位‘大舅子’很热情啊。怎么不进去坐坐?也省得我们在这烈日炎炎之下暴晒。”
刘国安脸色铁青,他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齿地说道:“陆县长,您听我解释,这……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我难道是傻子?看不出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煤矿厂,而是一个简陋的屠宰场?”陆江河语气冰冷,目光如刀般锋利。
“我……我……”刘国安支支吾吾,却找不出任何借口。他求助似的看向周围的村干部,却发现他们都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刘乡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陆江河步步紧逼,语气中充满了压迫感。
“我要见高书记!我要见罗县长!”刘国安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喊起来,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