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飞叹了口气,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唉,说起来也怪可怜的,这孩子命苦啊……”
“他父母都常年卧病在床,家里还有一个哥哥,是个傻子,四十来岁了,所以别看李大壮年龄大,上学晚啊,也就念满了小学就下地干活了。”
沈文静听了,心里不禁一沉,也未免多了一丝恻隐之心。
“那他们现在怎么办?”沈文静追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还能怎么办?只能勉强过活呗。”楚飞无奈地摇摇头,“他哥虽然傻,但多少还能帮着家里干点活,勉强能吃饱饭。”
“唉,吴老师,我看既然咱们都来了,就过去一趟?”
沈文静低声问道,吴忠贵点点头。
“正好咱们可以去了解一下李大壮更详细的个人信息。”
楚飞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这样,你们两个吃饭了么,简单在这附近吃上一点,我派个人带你们去。”
沈文静点点头,随后两人在楚飞的带领下,踏入了那派出所附近的的一家小面馆。
简单解决了午餐,楚飞便让自己的一个小徒弟带着二人去李大壮家。
沿途,村落的景象逐渐展现在眼前,仿佛是一幅被时间遗忘的画卷。
淮安乡的房屋大多低矮破旧,屋顶上的瓦片参差不齐,透露出岁月的痕迹。
道路两旁,偶尔可见几位老人坐在树荫下,手持蒲扇,闲话家常,他们的脸庞刻满了生活的沧桑。
那些斑驳的墙壁,如同历史的见证者。
有的地方甚至还残留着褪色的标语:“某伟人万寿无疆”,“某伟人身体健康”,这些字样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苍凉,无声诉说着过往。
行进间,一座更为破落的土坯房映入眼帘,那就是李大壮的家。没有院门,仅有一圈半倒不塌的篱笆围着一小块菜地,几株顽强生长的白菜,在贫瘠的土地上显出生命的倔强。
一只瘦骨嶙峋的土狗慵懒地躺在门口,见有人来,也只是抬眼瞄了一眼,便又闭目养神,对访客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到了。”楚飞的徒弟轻声说道,眼神里闪过一抹同情。
沈文静与吴忠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决心。
他们调整好情绪,迈步走向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心中五味杂陈,既是对未知的忐忑,也有对即将面对现实的一丝勇气。
“请问,有人在家吗?”沈文静站在门前,轻声问道。
话音刚落,一个佝偻的身影从屋子里慢慢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身形瘦小的老太太,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布满皱纹的脸庞刻写着岁月的沧桑。
眼中含着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哀伤,头发斑白,杂乱无章地披散在肩上,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衣角处还打着几个不起眼的补丁。
老人的双手如同枯枝,颤抖着握紧了手中被用来当做拐杖的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