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眼睛一顿,盯着某个方向看了好半晌,然后缓缓收回了视线。
陆瑜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心情变化,关心道:“怎么了?”
阮观南笑着摇了摇头,“没事的陆二哥,只是觉得外面有些吵闹。”
陆瑜放下茶杯,起身来到窗边伸手关上了窗户,吆喝声这才小了不少。
阮观南现在已经没有心情继续喝茶了,也跟着放下茶杯,对着陆瑜歉意道:
“陆二哥,今日出来的时辰久了,我该回去了。”
陆瑜准备撩袍坐下的手微顿,点点头。
看着女子重新戴上了帷帽,最终还是低声嘱咐了一句,
“之后遇到任何事,你都可以来找我,陆家必定会给你撑腰。”
“嗯,麻烦陆二哥替我向伯父伯母赔罪。”
“这不是你的错,你无需赔什么罪。”
见他言辞认真,阮观南也不在坚持,和他道别后就离开了茶楼。
而茶楼斜对面不远处的伊人坊门口,魏景舟自感受到一股特别的视线之后,他就莫名顺着感觉看了过去。
他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三楼窗边的女子。
虽只是半张侧脸,但魏景舟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心绪起伏间,陡然想到自己刚从哪里出来,魏景舟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不等他慌乱,三楼窗边就突兀地出现了一个男人。
他自然地伸手关上了窗户,也把魏景舟的视线关在了外面。
魏景舟刚升起的慌乱就被更大的震惊所取代。
时间较短,他愣是没看清那男人的长相。
他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方向看,抬腿就往茗雪楼的方向走。
周呈下意识拦了他一下。
见他脸色阴沉沉的,扭曲的可怕,好像当场被戴了绿帽子似的,下意识收回了拦他的胳膊。
“景舟,你这是怎么了?”
魏景舟没有回话,因为他看到茶楼门口出来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又看到她身侧陪着的白鹭,魏景舟这下彻底确定了。
马车离去没多久,那个在三楼关窗的男人也出来了,也上了马车很快离开了此地。
魏景舟沉着脸一直盯着马车离去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旁边的周呈和苏之行还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
平时松散的眉眼如今凌厉如刀,眼神黑沉沉的,好像在酝酿着一场风暴。
周呈以为他是拉不下脸回去哄人,干脆拉着魏景舟两人去了天禄居。
照他的意思是,喝些酒壮胆。
可见魏景舟喝酒跟喝水似的,周呈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等魏景舟回府之后,令书也已经打听好消息回来了,正在书房里等着他。
魏景舟坐在椅子上,示意他直接说。
令书嘴里的唾沫都快咽干净了,在魏景舟的眼神威慑下,他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道:
“公子,今日下午那男子,是兵部尚书家的嫡子,陆瑜”
很明显,魏景舟想听的不是这些,眼睛盯着他一言不发。
令书见他没什么反应,头垂的更低了,干脆闭着眼睛快速道:
“就是和夫人许过婚事的那个陆瑜。”
此话一出,书房里一片死寂,令书连呼吸声都放缓了。
魏景舟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咬着牙低声道:
“你是说,她今天下午见的那个人,是她的前未婚夫?”
令书点点头,没有说话。
魏景舟沉默半晌,猛的站起身,大步往后院儿走去。
半路上,路过一处小亭子时,隐隐听到细细的哭声。
“什么人?滚出来。”
魏景舟皱眉看着走近的婢女,语气很是不耐,“大半夜哭丧呢?”
春柳期期艾艾地俯身行了一礼,小声道:
“二公子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只是因做错了事被夫人责罚,一时有些羞愧。”
魏景舟有些意外,“夫人罚的你?”
春柳小声道:“是春柳做错了事……”
魏景舟摆摆手示意她退下,然后继续往正屋而去。
身后的春柳看着男子高大挺拔的背影,心里的羞涩更浓,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